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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心中思量再三,正欲说时,车外的随从忽道:“两位殿下,不知何时变了天,看样子是要下场雨了。此去长春观,尚有半日路程,不若属下先赶车寻个适宜的避雨之处,待这雨停了,再继续赶路前去?”
楚宁正欲开口,只听得容澈已回了句:“好。”
她不甘落了下风,便也道了句:“本公主也觉得不错!”
心中暗想:这容澈莫不是有何难言之隐,居然连一个字都不肯多言。若非她听惯了这人与张老先生的对谈,都要怀疑这人莫非是个哑子了。她又仔细回忆了番容澈同她所讲的话,貌似当真不超过十句的!
楚宁正在心中想着如何戏弄这位木头殿下时,马车骤然剧烈晃动了一下,还未稳下来,随即又是一下晃动,最后彻底向一方歪了过去。
两人原本都坐得好好的,互不干扰,谁知接连这么几下,不仅挨碰着了,最后马车定住时,楚宁睁开眼一看,自己再次到了容澈的怀里......
第22章 岁兮浮度(五) “殿下,男女授受不亲……
混乱中,容澈情急之下护住了怀中的女子,待马车最终稳定不动,自己才意识到方才发生了什么,身子不由僵住了。
楚宁正好看了过来,一脸无辜地道:“你还好吗?容澈。”
容澈并未回她,只尝试着让自己稍稍抽离一些,未曾想马车因此又是一阵晃动,两人反而凑得更近了。
楚宁满目茫然,问道:“容澈君,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容澈声音僵硬,艰难地开口回道:“无、无事。”
楚宁见他这般,分明不像是没事的样子,以为是自己将他压着了,便试着稍微移开些,没想到她身子才刚挪了一小下,就听见这人冷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说:“你、别动。”
她听了这话后,一时惊住,心道:这人是怎么了?方才不还好好的吗?怎么这么一会儿,就又对她疾言厉色起来了?
虽是这样想,然而楚宁却也没再乱动了,尽管这姿势显得有几分别扭不适。
车外的秦昱暂时将马车稍稍控制住了,掀开车帘见到这样一番场景时,险些惊掉了下巴。
只见他立刻别开视线,慌乱回禀道:“殿下,此处不知因何竟有处不浅的泥坑,属下方才着急赶路,一时没注意到,这才使二位受了惊。马车虽暂时稳住了,可要完全恢复正常行驶还要些时辰。瞧着这天就要下雨了,不如二位先下车找一处附近的屋舍歇歇脚,待马车好了以后属下再去寻你们?”
“也好。”容澈板着脸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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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下车后没走多远,天便阴沉得不成样子,乌云密布其上,还可见雷声阵阵轰鸣。不一会儿,那雨便不顾一切地降下来了,顷刻间地面上可见一层激扬的水花,越发迷乱了视线。
二人共一把伞,一路上都未见到有客栈驿馆。走了好一段路,才总算寻到邻湖一处农舍,便毫不犹豫地扣了门。
“请问有人吗?可否让我们在这儿暂时避避雨?”
楚宁蜷着身子,双臂拢紧,一面轻跺着脚、一面问道,不时还往手中哈了哈气。她身上已湿了大半,额前也浸了些水花。虽说已是春日里,可伴着这雨而来的风随意一刮,便使人不禁一阵寒颤。
容澈也未好到哪里去,衣衫几近湿透,但仍一副端方从容的模样,并未因这突如其来的境遇略见失态。他眉头微微皱着,透过围栏向里看去,却似乎并未发现有人应声前来。
无人在家吗?他环顾四周,随即目光又收束回来,瞥见楚宁略显苍白的脸以及微微发颤的身子,说了句“殿下别乱走。”便拿起伞径直走入了雨中。
楚宁一心等着人来,并未听清容澈说了什么,待发觉到身旁这人突然走开,顿时睁大了眼睛,忙问道:“你要去哪里?”
然而雨声太大了,容澈似乎并未听到她说的话,至少楚宁是这么想的。不过,待过了将近一刻,都未见到这人归来的身影时,她便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了。
望着阴郁的天色,以及尚未得见小的这场雨,楚宁不禁想:容澈不会是厌了她,故而才将她一人仍在这里的吧?否则怎么连伞都拿走了!尽管理智告诉她这种情况应该不太可能,可她又细数了一番自己给容澈留下的印象......怎么看这位衡王殿下都不像是有几分欢喜她的样子,反倒该是厌极了她!
也是,似容澈这般的人何等孤高清傲,眼里容不了一粒沙子,若非王命不可违,就凭她这段时日的所作所为,恐怕早该让容澈离得她远远的、再也不要看见的才好!
这么想着,楚宁忽然一下子便泄光了气,生出了几分委屈来。她可是琉月最尊贵的公主呀,怎么就落得这个样子了?不行,不能这么等下去,这附近定然还有别的人家。她就不信了,偌大的王城外,就没有一户肯收留她的!
打定主意,她望着这雨,犹豫了几下后,便以手遮在额前,小跑着入了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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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澈循着围栏一路找过去,最后来到了湖边。他望见湖中心仍停着一条小船,船边似乎坐着一位男子,戴着藤编草帽,犹在临湖垂钓。
这似乎便是那农舍的主人了。容澈正欲走近询问,那男子正好望这边看了过来。没过多久,便见那船缓缓驶向了岸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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