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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有风呼啸,室内的温度和室外的寒冷交织在一起,阮眠就是在这时开始胃疼的。
她去接了杯热水,喝了也毫无缓解。
本来想把阮芳梅给的面包吃掉,却一点儿胃口也没。
阮眠疼得脸色发白,冷汗一层一层往下掉,段小敏看到她这样一惊:“眠眠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去找老狗呀,打电话给你家长让他们来接你回家好了。”
听到“家长”二字,阮眠本能地抗拒。
她摇头:“没关系,我休息会儿就好了。”
“能行吗?”段小敏犹豫了几分钟,道,“要不我把我宿舍钥匙给你,你去躺一会儿,实在不舒服给我打电话?”
阮眠想了想,点头,说谢谢。
撑着墙走到段小敏宿舍,阮眠意识到自己情况可能不太妙。但想到要是打电话给阮芳梅,她面对李国超那副捉襟见肘的样子……
阮眠看了下时间,心想再坚持一个小时,下晚自习她就可以自己去医院了。
胃部抽搐一般疼痛,翻山倒海的恶心感涌来,但她一直都没吃什么东西,所以也吐不出什么。
折腾了好一会儿,头昏脑涨终于躺在段小敏宿舍床上时,她才察觉到手机震动。
是周枉的消息:
【你不在教室?】
【林一白说你胃疼?】
【你现在在哪?】
……
周枉直接给她打了语音电话过来。
那边声音很急:“你在女生宿舍是吗?自己能走出来吗,我在楼下等你。”
好疼!
阮眠动一下,胃就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很疼?”那头顿了顿,“等我几分钟,我进来找你。”
后来听段小敏说,女生宿舍就算没人也不让男生随便进,那天晚上周枉和宿管阿姨解释无果,直接冲进去找的她。
后头阿姨的惊叫和怒斥全然无视,他一阵风一样上楼,很快又抱了一个女生下楼。
幸好还没下晚自习,楼里没人,不然肯定又是一次通报批评。
可那天晚上的阮眠完全不知道这些,她疼的快要昏过去,只知道周枉说完那句话后没有挂电话,她握着手机,听他说了两遍别怕,一遍马上就来。
她也只知道周枉没花几分钟就上了楼,在她已经开始发烧烧到意识模糊的时候,是他把外套盖在了她的身上,又把她抱起来送到了医院。
医生说是急性肠胃炎,小姑娘烧到了三十八度五。
病床上的人安安静静的睡着,周枉把被子捂严实,看了下针水还够,怕阮眠踢被子,又把双脚用被子拢成一小团。
她皱一下眉,周枉就紧张地看一眼针水是不是回流。
这次大概是疼得狠了,嘴唇都没有血色,长而卷的睫毛垂在脸颊上,投射出一层虚弱的阴影。
周枉看了好半晌,竟然觉得这样的阮眠也真好看。
他移不开视线,最终伸出手,隔着被子虚虚地抱了下阮眠。
做完这个动作后,周枉绕出病房,到医院楼下点了根烟。
打火机的“咔擦”声在湿冷的黑夜里响起,红色的焰火和黑色的夜幕形成鲜明对比,一口烟从喉咙过渡到肺部。
真难熬。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睡醒难熬,等她睡醒又怕惹她不高兴更难熬。
周枉抬头看天,漆黑的夜空里亮着几点星子,月亮就那么清清冷冷的悬在天边。
真他妈喜欢她啊。
可是怎么敢和她在一起?
阮眠就像天上的月亮,那么近又那么远,他伸手碰,以为能够到,实则云雾散开,刚刚一切不过是水中倒影。
两人之间差距十万八千里,他怎么敢,用自己这一条路走到黑的下半生换掉她一片大好前程?
作者有话说:
宝子们谁敢信,一会儿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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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不入深渊
阮眠这一觉睡得昏昏沉沉, 一会儿梦到在段小敏宿舍的床上疼得满地打滚,一会儿又梦到周枉抱着他在楼道疾跑,场景一下从楼道又转换成雪地, 周枉抱着她几乎要飞起来。
半夜才醒,醒过来时夜风彻彻, 窗外风吹的树影婆娑,影子在窗帘上划出张牙舞爪的痕迹。
而头顶是一片浅淡的床头灯,空气中依稀漂浮着双氧水的味道,刺鼻又有些上头。让她想起小时候阮芳梅带她到输液的回忆来, 但这次陪在她身边的人却不是阮芳梅。
阮眠醒过来这么小的动静, 他竟然也察觉得到。
周枉睁开眼, 问:“醒了?要不要喝点水?”
见阮眠点头, 他马上起身去接水。
温度隔着纸杯杯壁调试了好几次,感觉刚刚好才递给阮眠:“医生说24小时之内禁食,你现在只能喝水。”
想到什么, 又说:“我给你家长打过电话。”
周枉顿了顿,“你妈妈嘱咐我照顾好你,这么晚我就让她别过来了, 省的折腾一趟。”
“你完全可以直说, 她不愿意过来。”
要是半夜来医院照顾她, 李国超准能以此为由再大吵一架,阮芳梅早就已经不想再折腾了。
阮眠苦笑了下,自顾自地又说:“她和我继父计划年底搬到邻市去, 你说他们会不会带我一起走?还是把我一个人留在这?”
周枉没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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