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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高考结束,写着阮眠名字的红榜挂上官湖最高的楼层,会有更多的人讨论她,许多年后应该也会有人谈起曾经有位这么优秀的学姐。
段小敏一直清楚的。
阮眠的光芒从来足够亮,不必借别人的光。
只是现在她就站在这,离阮眠这么近,能听得到她悦耳的琴声,眼神触摸得到她的肌肤,甚至能在上面出神停留片刻。突然就想起周枉来,他是否也有那么多个傍晚,就站在她现在站的这个位置,靠着栏杆,像她一样出神的看着在光里的阮眠。
那时候的周枉会在想什么呢?
他会想把这一幕拍下来吗?手机的镜头是否不足够装下她的美丽,要用单反才足够。他会贪恋这样的琴声吗?把这段琴声录下来,在以后失眠的夜晚反反复复的播放?
又或者,周枉也会觉得配不上她吗?担心自己的黑弄脏了她的白,所以才选择远远逃开,不再站在她身边。
段小敏没有再想下去,因为比起周枉她更深深懂得“配不上”三个字怎么写。在“学校教书育人”这样高尚几个大字的环境里,段小敏见过比别人更多的三六九等。
她不漂亮、身材不好,家里不够有钱,成绩也是那么普通,她曾经甚至沉默寡言,不喜欢和人交谈。可那样就成为了所有人都能忽略的对象,连老师组织班级聚会都能漏了叫她。
她再也不想那样。
她想要很多朋友,簇拥在周围,不管到什么环境,都能马上认识新的人。她要热闹,要自己有更多的人关注,要做自己曾经最羡慕的那种人。
她想要更耀眼,再耀眼一点。
可是再怎么努力都好像套中人,把肥胖的身躯装进细窄的套子里,格格不入,跳梁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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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考前一天,年级组织看考场。这次考试场地在官湖市一中,新校区前两年刚建好,一派新气象。
阮眠约了赵晚晚一起,等在一中新建的行政楼前,身后几十节阶梯攀升至楼内大堂,面前是一中的校门。一辆接一辆校车班车停在门口,不同学校的同学下车走进校园,成群结队笑着。
他们都在这考试。
阮眠看着眼前的景象,仿佛自己已经置身于高考前一天。到时也会是这样吗,半阴着的天气,吹着凉风,好像快要下雨。
直到赵晚晚出现在校门口时,她才晃过神来。要往前走,但有人先她一步。显然穿着常服的赵晚晚在这些人里格外显眼,不止她一眼就能认出来。
几个女生拦住她,伸手推一把,赵晚晚往后踉跄几步。她们围上去,轻易就把人挡在校门外。学校这个地方,出了校门就像出了保护圈,弱者受欺凌,仗势者肆无忌惮。
阮眠跑过去的时候冯子琪还在笑,她甚至还穿着官湖中学的格裙制服。短发一边被别至耳后,双手抚着臂膀,站在那群女生中心,站在被推倒赵晚晚的身前,居高临下,笑。
赵晚晚撑着手臂试图从地上站起来,被冯子琪身后的人再次踢倒。她笑意更盛,眼神仿佛在说“瞧,她都不用自己动手”。
阮眠看到这里,上前去,把地上的赵晚晚扶起来,拉至身后。
显然蒋焕阳应该嘱咐过赵晚晚,她看到来人是阮眠,神色稍稍敛住。面对她,冯子琪不动,身后那群女生也没敢动。
冯子琪没说话,只是皱起眉,小皮鞋擦过粗粝的地面,准备要走。
阮眠轻轻抓了抓赵晚晚的手心,又把她往后推半步。头没回,跟上要走的冯子琪,左手抓住她的手腕,扬起右手,狠狠打在她半边脸颊上!
没有预料中的惊呼,她们像是完全没想到阮眠敢这么做,呆若木鸡站在原地,甚至冯子琪本人,都没来得及开口。
然而当她反应过来要惊呼时,阮眠已经用又一个耳光堵住了她的嘴。手掌火辣辣的疼,冯子琪的脸应该更甚。空气就那么静默了几秒,只剩响亮的巴掌声打在每个人心里。
冯子琪痛的喊救命,声贝大的惹人驻足,议论声响起。但没有人上前。
她那群小姐妹这会儿才终于鼓起勇气冲上来,要把阮眠和冯子琪分开。而阮眠停了手,在被拉开前狠狠拽住冯子琪的制服领结。
冯子琪脸涨得通红,被打的一边脸已经有些肿,眼泪从眼眶里簌簌往下流。她要说话,而阮眠把领结攒的更紧。
“阮、阮眠……你这样要出人命的!”
“你快放手!!”
“我去叫老师!你这是校园欺凌!”
……
“闭嘴!”
阮眠瞪过去,声音很冷,“谁敢?”
原本吵闹的几个女生马上安静下来,她们哪有这个胆子。阮眠背后还有林一白,那可是从前学校里最不好惹的一波人。
阮眠转头,看着冯子琪,笑:“你敢吗?”
冯子琪慌忙摇头,她说不出话,但眼里都是惊恐,泪水和鼻涕一起往下掉,被眼前陌生的阮眠吓到往后躲。
但阮眠没给她这个机会,一把拎着她的领结,凑到她耳边:“我不清楚蒋焕阳是怎么告诉你的,但是你们和赵晚晚谁是施暴者谁又是受害者?”
“如果再惹一次赵晚晚,我就让你和蒋焕阳都毕不了业。”
冯子琪打了个冷颤。
直到阮眠已经牵着赵晚晚走了很远,周围的姐妹又都凑上来嘘寒问暖,她都没能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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