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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再聊过几句后,徐嬷嬷又问道:公子现下回了京,可有何打算?
    魏修既借病重为由,这样急切地召我回京,定然,是有所安排的。姜洵的嗓音沉了下来。
    还不是一般的安排。
    徐嬷嬷定了定,也低声道:有一堂事,老奴要与公子禀报一声。
    细细把事给禀完后,徐嬷嬷自责道:没能为公子看好这后宅,老奴有愧。
    姜洵一声不吭地听完,只木然道:嬷嬷不必自责,一个妾罢了,既魏言安想要,送给他就是了。
    不过,魏言安要付出些代价罢了。
    徐嬷嬷本还想说些什么的,却听外间传来好一阵喧哗。
    二人止了交谈,去到外间,见是沛柳与花蔚正在大声吵嚷。
    应该说,是沛柳在吵,花蔚则一如往常,仍是安安静静地,站在沛柳身后的不远处。
    而书房前,孙程阻着沛柳,如铜墙铁壁一般,就是不许她往前靠近书房半步。
    这会儿,见姜洵出来了,沛柳越发扬起声来:爷,听说爷受伤了,妾亲手炖了补汤送来说着,她还狠瞪了孙程一眼,对姜洵告起状来:爷回来也好些时日了,妾这么久都没有见爷,想来看看爷,他也不让这奴才都敢拦主子了,真是好生不懂规矩,爷可要狠狠责罚他!
    姜洵立于阶上,目色平静:既知我仍有伤在身,你还这般吵闹,存心扰我清净,你意欲何为?
    沛柳见他态度冷淡,且有指责之意,气焰不由立时矮了一半,只好呐呐地重复道:妾、妾亲手炖了补汤
    给孙程便是,非要闯进来,看来你规矩白学了。姜洵对徐嬷嬷道:烦嬷嬷迟些,再安排人好好教导她们。
    徐嬷嬷答道:老奴知晓了。
    爷!
    不止沛柳惊大了双眼,就连花蔚,也是满脸愕然。
    姜洵视若未闻,转过身,便要回房内。
    阶下,沛柳如梦初醒一般,猛地伸手搡了孙程一把。
    她声音无比尖锐,大有要让整个章王府都听见的架势:爷纳了我们,却不碰我们,以往夫人独承恩宠便算了,现下夫人都有身子了,再不方便伺候爷,爷还这般冷落我们,难不成纳我们回来,就是摆着做样子么?
    沛柳这一番话,若说哀怨,听起来,却更像是质问。
    闹得动静大了,不少在附近做活的、或是路经这处的下人,都暗中抻长了脖子、支起了耳朵。
    亦在这时,有门人跑来禀报,说太子殿下到了。
    魏言安行步颇快,不多一会儿,便出现在了玉昇居前。
    见了这阵仗,魏言安眼神微妙地扬了扬眉:洵表兄,可是孤来得不巧了?
    魏言安一说话,沛柳却无端像是受了鼓励似的,开始倒起苦水来:当初,妾与花蔚也是因着心中思慕爷,才会车马奔波来了这奉京城。可谁承想,入了这章王府、入了爷那后院后,爷却连我们院子都不曾踏进过一步,不知到底是夫人瞧我们姐妹二人不顺眼,还是爷压根对我二人不上心?
    几分气怒、几许不甘。
    她如泣如诉:我们跟了爷,是真心想要伺候爷,也是想要得爷一点怜爱我们不敢与夫人争宠,亦不求多的,只求爷、爷您去我们院子里头喝盏茶,那也是好的啊?
    魏言安眉目微动,继而,他扮出一幅好心劝解的模样:女子这青春本就宝贵,如这位所说,她们既跟了表兄,自然是出于一片真心。洵表兄钟爱表嫂,孤可以理解,但你既纳了她二人,也莫要无端冷落才是。闹成今日这般,委实难看了些?
    二人对视,姜洵的眸光格外幽沉。倏尔,他故作反思:殿下所言甚是,是我思虑不周了。这番自宁源赶着回京,一路上车行马颠的,伤口又裂开了些,大夫嘱咐最好静养,我便一直歇着,倒是忽略了后宅之事,让殿下见笑了。说完,他瞟了那二女一眼:太子殿下光降,你二人还不退下?
    听了这话,二女皆是一喜,区别不过是一个喜形于色,一个不露声色。
    临走前,沛柳还羞羞答答地,对姜洵道:那今夜、今夜妾在院中等着爷。
    姜洵不予回应,看起来,像是默认了。
    被引着入了厅堂后,魏言安笑道:洵表兄这回立了大功,真真可喜可贺。
    脸上在装模作样的笑,实则魏言安心内,却暗自冷哂。
    那工部郎官一职,本是父皇随意给这人指的一个职缺,可就那样凑巧,这人方上任,便遇着那宁源水患。偏生金侍郎还犯了旧疾,若是强行绕开,就怕会惹那些老臣多嘴多舌,是以,只能让此人去了。
    这事,自己与父皇也商量过了,想着让这人去那灾区吃吃苦也好。本料想他这一去,定然是无功而返,却没想到,竟让他立了大功劳。
    着实好狗运。
    且最令人恼火的是,这人不仅动了罗尚书那脉的关系,还因着救民之事,在宁源名声大躁。更有些愚民,知晓这人真实身份后,竟暗中传诵,说这人才是真龙天子!
    怎不令人气煞心肺?
    摁下心间气,魏言安心神一转,又状似关切地问道:听闻表嫂已有身孕?
    殿下消息倒是快。姜洵声色平平,转而问道:说起来,殿下与臣也是同日成婚的,不知可也有好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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