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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盛说完这话,等了好几息,却也不见姜洵有反应。他请示道:主子,五公子在八仙楼等着的,咱们可要现下去?
姜洵想了想:直接回府,让他去府里寻我。
杜盛:
他为难地搔了搔脸,只得扯起笑脸来,去与侯着的丁绍策的小厮邱东回道:邱兄,烦你去通报五公子一声,就说我家主子、咳、身上的伤口开裂了,要赶着回府换药,还请五公子移驾去章王府。
邱东一脸茫然地,看了眼利落撩袍、大跨步入了马车的姜洵:哦、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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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晚些时候,在八仙楼内苦等大半日的丁绍策听了这通转话,气得头发都要倒竖三千根了:骗鬼呢他?昨日还与我喝了一桌的酒,今日伤口就开裂了?
那厮是装病上瘾了不成?这架子也忒大了,还没怎么地呢,就弄得跟让自己去朝见似的。
更何况,自己还是帮他查事儿!
越想越气,丁绍策站起身来,大手一挥:本公子不去了,让他自个儿查去!
晚了要出了什么事,可别后悔!
听主子这样斩钉截铁地说不去,邱东摸摸鼻子,正打算去回话来着,却又被唤住了。
丁绍策探着颈子、两眼直勾勾地盯了窗栏外好一会儿,接着转过身来,正了正项上的玉冠,又极仔细地掸了掸干净的衣袍:走罢,去章王府。
邱东愣了下:公子方才不是说不去么?
丁绍策极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煞有介事地答道:你家公子什么菩萨心肠你不知么?我可是能为好友的事两肋插刀的人物,方才那是玩笑话罢了,你还当真了?
邱东心感怪异,却也不好多问,只能紧步下去备马了。
而稍晚些时候,邱东满腔的不解,在马车到了章王府门口时,得到了答案。
怪不得自家公子一路上催魂似的,非要他快些再快些,原来,是为了追赶乐阳县主。
那厢,乐阳才掀开车帘,就见个丁绍策笔挺地站在自己马车前,还伸了手要来搀她。
乐阳上下扫视丁绍策,嫌弃又不耐:你怎么回事?又跟着我?
伸了手却被避开,丁绍策僵硬地收回。接着,他露齿一笑,两只眼近乎贪婪地看着乐阳,嘴里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得,县主又冤枉我了不是?我可没有跟着县主,是姜兄邀我来的。
是么?乐阳狐疑归狐疑,却并不关心他来这做甚。下了马车后,便兀自往待霜院去了,多余的话都没有与丁绍策说一句。
于是,玉昇居中,姜洵所见的,便是个失魂落魄的丁绍策。
姜洵皱眉:这是又饮酒了?
丁绍策眼底满是受伤的神色,他摆摆手:不提也罢。
诚然,姜洵也并不关心丁绍策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他直接询问道:查出些什么来了?
丁绍策提不起精神来,他神色恹恹,也无甚好气:姜兄仇人那样多,你就没先在心里琢磨琢磨是哪一个?比如,宫里头那个老神棍?
那老神棍会打些诓语、通些医理罢了,昨夜那两个身手不凡,岂是他能雇得到的?姜洵眉峰都不见动。
那可能是你那位叔父,他不想让你留下子嗣?
丁绍策才说完上头这句,就被自己跟前的冷面煞神盯得打了个寒颤。
他心情不佳,便垂死揶揄道:姜兄,不是我说,你这承受力委实有些弱了。人说夫妻间小吵怡情,吵完感情还能更好。况小嫂子那样倾慕你,你哄两句逗两句不就成了?莫非,是拉不下脸面、放不下架子,还是心虚了?
胡言乱语。姜洵眉宇间蕴了几分怒意:我为何要心虚?
这显见是气急败坏了。
丁绍策耸耸肩,半真半假地调侃:说起来,你那宠妾灭妻的戏码,恐怕,真得演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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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玉昇居中气氛逐渐变得凝重,而同座府邸的待霜院中,乐阳与曲锦萱正商量着容馥斋开作坊的事。
乐阳说:到时候啊,你只需去教她们怎么做,不时验验成品便可以了。
曲锦萱点点头,又道:我近来空闲,又试调了一款眉黛和一款粉腻子,县主可要瞧瞧?
乐阳劝她:你这怀着身子呢,不必操劳。现下铺头里那些品种够卖的了,个个进铺子都选花了眼。
无妨,我尚有余神的。曲锦萱说着,唤桑晴把东西给拿了出来。
呀,这眉黛的颜色不错,这罐粉子质地也细腻、又不干躁过头。乐阳瞧了两眼,甚是惊喜。
曲锦萱微微一笑,问道:县主可要试试?
乐阳应是看出曲锦萱有些神思不属,便故意道:你帮我上妆?那敢情好。
曲锦萱愣了愣,旋即笑道:我这是头回给人上妆,若是不小心把县主画成了大花脸,县主可莫要怪我。
乐阳笑意愈盛:我可巴不得你给我画成大花脸,一会儿出你们这府里头,若碰着那丁绍策,最好把他吓到做噩梦,让他往后再不敢靠近我,还我几分清闲。
说起现下在玉昇居的人,曲锦萱面上的笑便立时滞了滞,似是再难漾开。
桑晴搬来妆镜,乐阳坐在妆镜前,自然,便也瞧见了曲锦萱那幅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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