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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钧水不知的是,正正是往昔曾有那样恩爱的时日,才让人愁肠百结。
误会
姜洵面色不见有松动,他站了起身,走去窗栏边,眺望远处如飞虹般的丹艧。片刻后,喃声自语道:若是误会,倒好办了。
苗钧水跟在身侧,再度绞尽脑汁地出着主意:要不、要不放个假消息出去,就说小殿下害了病,镇日吵闹不休看娘娘会否为了小殿下回到奉京城来?
窗栏前的人抚着额,微微摇头。
苗均水想了想,便也否了这个主意。
确实,要这样说,关于立后纳妃的奏本,又要飞也似地堆积过来了。有的是世家贵女想要入宫照顾小殿下的,指不定还给了大臣们话头,又让某些厚着面皮的人借机亲近小殿下。
姜洵静立不语,眸光往前掠去,目光驻在某处朱栏采槛之上,良久,才出声道:去罢,宣季岫过来。
奴才领旨。
苗均水正待转身之际,又听了句补充:还有,差人去文国公府,把乐阳县主也宣来。
59. 缘尽 何必恋旧不前
【第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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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晚些时候, 季岫离开东华殿后,乐阳受诏而来。
臣女叩见陛下。
免礼。
姜洵问:县主可知,朕为何唤你前来?
乐阳自是摇头道不知:臣女愚钝, 还请陛下明示。
姜洵微不可查地动了动眉毛:不知县主与曲敦曲大人有何等前仇, 竟当他打成重伤?
既问的是这个问题,乐阳便泰然自若地答道:曲大人活该。明明是他自己纠缠, 追在季大人那府门口胡乱撒泼, 还派下人去抢季大人的孩子,险些把季夫人给吓着了。臣女就是路见不平,出手相助罢了,何错有之?且那腿也是他自己站不稳给摔的,平白无故在阶上跪我一遭, 我还嫌折寿呢。
派人抢季大人孩子?
可不是?那曲大人嚷嚷着, 硬说是他的孩子,整个人跟疯了似的, 还信口叱骂季夫人, 简直半点礼数都不懂。又是硬闯他人府邸,又是出手抢他人孩子,这样的朝廷命官, 着实嚣张至极。臣女还想劝陛下让吏部好生查查, 看此人是否该作削职处理的。
事情备细,姜洵自然早从季岫那处听得了, 是以乐阳这番振振有词,他也是入耳不入心罢了。本来唤她来问这些,也是为了给某些事做铺垫,或者说,是走个过场罢了。
沉吟半晌, 姜洵也想不出要再装模作样问些什么,也是实在没能忍住,便于乐阳这番话后,直接问了句:可知她人在何处?
问得很是突兀,可这回,乐阳不打哑谜不扮傻,却也回答得十分直接:臣女不知。
姜洵眼角动了动,再斟酌着问了声:她如今可好?
乐阳眼观鼻鼻观心,却是直接静立不语了。
姜洵几不可闻地摇了摇头,似下问,更似自语:怕是朕在你这儿,根本就问不出什么来罢?
乐阳仍旧声也不出。
姜洵神色微晃,更像用多膳食存了胃似的,有沉沉的发坠感。过了会儿,他勉强提起些气神来:县主前些时日不是总入宫看霄哥儿么?也有许久不见他了,去罢,嬷嬷眼下也寻不着什么说话的人,你去陪陪嬷嬷也好。
似是生怕说多了,会泄露什么消息给姜洵似的,乐阳连一句话都不肯多说,谢了恩便直接告退了。
黄盖掌扇之下,年青的帝王颓然而坐,自他双目中迸出的视线空空茫茫,似聚焦于某处,又似落无定点。
片刻之后,他起身,去往寝殿。
姜洵不是喜欢莳花弄草之人,于丹青之术虽有造诣,却极少挥毫施以朱墨。可此刻,于他寝殿之侧,却相对着悬挂了两幅丹青。
静观左侧那幅。
窗外星斗盈空,绕月漫散,而靠窗的小榻之上,佳人单手支颐,侧头望着异乡那满天繁星,神态眷足。
视线偏移,再望右侧那幅。
画中人云鬓斜簪,婀娜静立,满脸的巧笑嫣然,神色几分温软,几分娇憨,还隐隐露着些精乖之气。那一双雪眸灵动俏魅,嘴角星点浅靥似有若无,更是勾人心弦。在她的身后,金雀与木香各自灿放,香气靡荡,芬芳透纸。
姜洵何曾想过,自己也有睹画思人这一天。
重温旧日过往,似佳人仍伴于身侧。若叩问心境,便是想跃入画中,共她亲昵相对,揽她纤腰于掌中,嗅她独特体香于鼻间,依依恋恋,听她温温软软地唤他一声夫君,恨不得时刻相伴,永不松手。
入了寝殿,姜洵本想小作休憩的,但许是看得久了,阖目安寝时,却得佳人入梦而来。
仍是宁源会馆中的那间书房,她坐在小榻之上,撑着腮时而望天边星宿,时而又趁着空隙偷偷瞄他。
他自是早便捕捉到她的小动作,将将开始时,他确也忙于公务无瑕理会,次数多了,他心觉好笑,便在她又一次偷瞥自己时,倏地抬眸,攫住了她那双作怪的眼。
她两眼定住,竟是吓得打了个嗝。
他忍俊不禁地笑了出声,干脆阖上桌案公文,冲她张开双臂:过来。
她羞得脸儿晕红,扭扭捏捏地下了小榻,走到桌案这处来,又被他扯到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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