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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晴摇摇头:这人也就行止怪异了些,况他是有家室有妻儿的,应当也不是什么坏人,且这巷中住户都是相熟的了,平时大家也能有个关照,搬来搬去的,反而惹人格外留意。
是戚某多虑了。
听他这么说,桑晴终还是叹道:戚大人,奴婢知您是好人,亦知您对我家小姐是真心的,可我家小姐唉,许是经了前头那场后,她那心便淡了许多,怕是轻易捂不热的了。
戚蒙昭眼神定定:无妨,戚某可以等。
送别戚蒙昭后,桑晴站在巷口,看着青年郎君落寞的背景,也替他伤了会儿神。
待转身回屋之际,却见那大胡子迎面而来,似是要出门。
桑晴惊疑不定,在打招呼与退到墙角间犹豫了下,只还没待她想出个结果来,那人便目不斜视地,与她擦肩而过了。
桑晴:
回到院里,她还与曲锦萱说了这事,口头直犯嘀咕:这怎么弄得,活像我得罪了他似的
曲锦萱并不应桑晴这话,而是正色着,对她说起另件事来:桑晴,我知你是为了我好,但往后,还是莫要再把戚大人往家里领了。
桑晴点点头,也知道被邻居瞧见会说闲话,便小声道:奴婢知错了。
见桑晴面上忐忑,曲锦萱柔声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她欲言又止,终是没再多说什么,只瞧了瞧天时,问一声:四福客栈的货今儿送了么?
呀!差点忘了!
经曲锦萱这么一提醒,桑晴才想起自己有件活没干,立马着急忙慌回了繁清阁。
这会儿,繁清阁中客人不多,将将忙完一阵。
见了桑晴,碧嘉倒记起堂事儿来:有掌柜的一封信,你晚些给带回去?
桑晴点头,照着单子捡了货,又揣了那信,匆匆往四福客栈去了。
一路紧赶慢赶,终是在天色擦黑之前,赶到了地方。只她刚要往里头去,却险些撞到人身上,稳住了抬头一看,竟然又是她们隔壁那大胡子。
大胡子仍旧眼神不善,只漠着张脸俯视了她一眼,便话也不说就走了。而在他的身后,正是那位冬爷,二人一前一后的,倒像是那冬爷在恭送大胡子。
桑晴疑惑:冬爷认识这位?
那冬爷接过桑晴手中的漆盒,否认道:客栈的一位茶客罢了,我怎识得?
闻言,桑晴眼眸撑了撑。
茶客?那人不是不懂品茶么。
见她有些气喘吁吁的,冬爷木着张脸:这样急作甚?就是迟一天来送,我也不会说什么,往后莫要这样了。话毕,望了望天时,他又道:天快黑了,我送你回去。
木晟,替我将东西送回房内。
应着那冬爷的唤,一名眉粗眼大的男子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眼神颇为促狭地在二人间看了几眼,随即挑了挑眉,怪腔怪调地答了声:得嘞,冬爷您且忙去罢,小的啊,定替您把这好东西给放回房去。
桑晴被那木晟给看着浑身不自在,又哪里敢让那冬爷送,连连推拒,揣起账银便跑了。
冬爷?您不跟着保护保护?那木晟好整以暇地靠在客栈门口,看着桑晴仓皇奔走的背影,他手里头掂了掂盒中掏出的一罐铅粉,下巴颌向前示意了下:让她莫要胡乱撮和,莫要再给你找事,否则下回啊,主子又要把你给训成孙子喽。
离开四福客栈后,桑晴抄近路直接回了胡顶巷。
路经隔壁时,她还特意竖起耳朵听了会儿动静,生怕阴晴不定的大胡子又突然拉门吓着自己。
庭院内,曲锦萱已在收拾用具,见桑晴作贼似的,踮手踮脚走进来,心感好笑:怎这幅模样?
还不是怪人太多了。
桑晴站在院子里掸着自己身上的尘灰,没好气地,三言两语把事情给说了后,这才想起把信交给曲锦萱:小姐您先看,这儿我来收拾罢。
无妨,晚些再看也是一样的。
曲锦萱接过信,起身放去内室,又回了庭院中,与桑晴一道收拾。
忙忙碌碌间,夜幕掩下。
桑晴去了厨间准备晚膳,曲锦萱这才回了内室。
她取出日间收到的信,伏在灯烛之下,一字一句地细读了起来。
开始时,她目光眷眷,嘴角总带着暖暖的笑,有几处明显是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的,可过了会儿,当视线往下,扫到末尾的几行字时,她目光定位,继而眉心微拧。
少顷,曲锦萱合起信笺,折叠好放入箱笼后,又走去窗前,侧眸望向天际的繁星、对侧的屋脊,最后,将视线落于两户之间,那道黑黝黝的围墙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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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邻袅袅炊烟,唤起又一日的黎明。
才将去到繁清阁开了市,桑晴便被曲锦萱给唤上去了,说是要与她一道去趟四福客栈。
曲锦萱正清点着漆盒中的物件,抽空与她解释道:我查了下,你昨日送去的一款赭黛,是我装错盒罐了,里头应当是青黛。
桑晴想也不想便答:那我去换便成。那冬爷还是挺好说话的,我与他陪两句不是,他应当不会追究。
曲锦萱笑道:既是铺子里出了错,为表诚意,我自然得亲自去与人道个歉,好好说道说道的,走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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