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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奶娘:“什么是好夫婿呢?”
“好夫婿,就是像老爷对夫人那样,一心一意,这么多年,从不变心,也从不纳小。”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从那时候就开始隐隐羡慕起娘亲来了。
所有人都说我像娘亲,只是,娘亲比我更有风韵。
可是,不管我怎么看,都觉得娘亲要比我美上许多。
每次我这样问娘亲,娘亲总是会轻轻一笑,抱着我说:“文潇乖,文潇现在年纪还小。娘跟你这么大的时候,可比你丑多了,还傻乎乎的,什么都不懂呢。”
我说:“我都十四了,不小了。”
娘一直笑,说:“等你满十五了,及笄了,可以嫁人了,应该就会变得比娘还美了。”
“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娘什么时候骗过我的文潇呢?”娘说得很肯定。
于是,我开始数着日子过活,巴不得早一天到我及笄的日子,到时候我就可以嫁人了,到时候,我就可以变得比娘还美丽了。
我还把这件事说给了小舅舅听。小舅舅是除了娘亲和小哥哥以外,我最喜欢的人了。
小舅舅是个大才子,一生不曾娶妻,但他出了名的风流倜傥,也不知道有多少私生子流落在民间。
不过,对于这些,他都不是很在意。他在意的,只是那些字画。另外,应该就是我了吧。
小舅舅对我非常好,从我出生以后,就常常来我们家做客,每年生日都一定会帮我作画,然后装裱起来,让人妥善保存。
我跟小舅舅说:“等我满十五岁了,我就要嫁人,然后,我就可以比娘还漂亮啦。”
小舅舅很认真的听我说完,接着他问我:“那,文潇要嫁给什么人呢?”
“恩?”
“文潇要嫁人,自然就需要一个迎娶你的男子了。文潇想好了要嫁给一个什么样的人了吗?”
我愣在那里,回答不上来。
是啊,我要嫁人,问题在于,我要嫁给谁呢?
我犯了愁,每天都思索于这个问题。
在我身边,除了亲人以外,我根本见不到什么别的男子。那,我要嫁给谁呢?
我忽然羡慕起娘亲来,她不过是无意中给我爹做了小,后来就成了一满美满姻缘。
我什么时候可以有娘亲和爹这样的奇遇呢?
娘说:“别着急,姻缘到了的时候,挡也挡不住的。只要文潇你看上的男子,娘一定答应你,让你们成亲。”
可我还是觉得丧气,我根本找不到地方去找什么所谓的看上的男子。
见我每天郁郁不乐,小哥哥也发愁起来,特地做了几个燕子纸鸢,找到我,说:“小妹,二哥带你去放纸鸢,好不好?”
我见小哥哥兴致勃勃,满心都只想哄我开心,我当然不好拂了他的好意,于是点点头,答应跟他一起去放纸鸢。
可是我有个条件,我不要在家里头放纸鸢,我要出去放。
小哥哥不敢不答应我,于是叫上了玉竹大叔和家里的一大帮子侍卫仆人老妈子,浩浩荡荡一大群人赶去了河边。
其实我也知道,单独跟小哥哥一起溜出去,是不太可能的。
小时候常常这么做,可是后来才知道,我们以为是自己偷偷溜出去的,其实身后永远跟着至少五个暗卫。
是爹怕我们不开心了,才暗中准备的暗卫。
但自从我知道真相了以后,我也不再偷偷溜出去玩了。反正也不是真的。
明里跟着人和暗里跟着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曾经为了这件事,痛恨过自己的出身。还被奶娘笑话我身在福中不知福。
后来渐渐大了,明白事理了,知道爹娘其实是为了我们的安全着想。
别的不说,就算外人不知道我是贾尤振的女儿,单只是我跟小哥哥的长相,就跟有可能会被人贩子抓去卖到青楼。
所以,就算现在我很不喜欢有这么多人跟着,我也不会太抗拒了。
我在河边坐着,看着小哥哥兴致勃勃地将纸鸢放上天。
玉竹大叔一直站在我身后,见我好像不感兴趣的样子,就问我:“小姐怎么不去放纸鸢呢?难得出来一次的。”
我说:“纸鸢有什么好的,被人拴着线,就算飞的老远了,也挣脱不了那根线。”
玉竹大叔笑了:“小姐还小,还不懂。其实纸鸢的幸福,恰恰就在于纸鸢身后的那根线。一个断了线的纸鸢,只有一头栽倒地面的命。可是只要它还连着线,线的那一头,总有一只手会将它收回来,小心的收起来,待到来年春风起的时候,将它黏贴的漂亮了,再放上天去。”
我说:“我不明白。”
玉竹大叔笑着说:“小姐有一天,一定会明白的。”
我看着那个纸鸢出神,连身后传来的喊声都没听见,直到小哥哥轻轻推了我一把,笑着说:“小妹,泉叔带着家人过来看我们了,娘派人来,叫我们赶紧回去。”
我懵懵懂懂的,跟着小哥哥又回了家。
下了马车,坐上小轿子,一径到了小花厅。只见里头满满当当得都是人,泉叔跟婶婶都在,还有他们的两个儿子,也在。
我有好几年都没见过峰哥哥了,这一见之下,觉得他长高了好多好多,皮肤也晒得黑黑的,只是五官变得非常英挺,完全是个大人的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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