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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栈住宿生意一般,成日里,除了来店里吃饭的人,那个怪老头就是唯一一个住店的客人。
    现在怪老头已走,客栈最多的就是空房。
    两人用了好一番力气,才将那个男人扶到二楼的房间里,手上一松,男人摔到床上,发出“砰”的声响。
    大抵是被扯到了伤口,男人眉头微皱,闷闷的哼了一声,却并没有醒来。
    “半夏,你去给他找一个郎中吧,好不容易将他带回来了,若是死了那多可惜。”宋清欢看着床上的人,吩咐道。
    “掌柜的,他本就是来历不明的人,你确定要找郎中来给他治病?不怕他是什么逃犯或者江洋大盗?”姜半夏听了,到底有几分迟疑。
    她答应过老掌柜,要保护好她,自然要说到做到。
    “可我们已经把他带回来了,不能就这样不管他。”宋清欢回答。
    闻言,姜半夏嘟囔道:“也不是不行。”
    “这样好看的小郎君,不至于是逃犯吧?”宋清欢看向床上的男子,思索了片刻,才说道:“不管怎么说,救人救到底,你看看他身上的穿着,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等他醒了,咱们好好的敲诈他一笔。”
    “好吧,既然你要救他,我帮你。”姜半夏说完这话,便转身出去了。
    刚走到门口,宋清欢又喊住了她。
    “半夏,你去请郎中时,顺便买一钱人参、一钱白茯苓,五分黄芪,我有用。”她又叮嘱道。
    “是,掌柜的。”姜半夏说完,想了想,仍旧不放心,又从腰间拿出一个纸包来,走过去,交给了宋清欢手中。
    “这是什么?”宋清欢拿着纸包,眉头微蹙。
    姜半夏看了一眼床上的男人,才说道:“掌柜的,你愿意救他,是你好心,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若是他突然醒了,对你不利,你就把这个散在他身上,他就没有反抗能力了。”
    “还有这种好东西?”宋清欢将手中的纸包翻来覆去的看了看,笑得一脸揶揄。
    对于如今的她来说,穿越、菜谱能够入梦都经历了,更何况只是一包小小的药粉?
    “我去了,掌柜的,你自己小心。”姜半夏说完,这才离开了。
    等姜半夏走了之后,宋清欢这才仔细打量起床上的男子。
    “算了,看来是你命不该绝,所以遇到了我,希望我没有救错人吧。”她看着仍在昏迷中的男人,念叨了两句,也走了。
    ……
    厨房里,灶火已冷。
    宋清欢往锅里掺了些许水,盖上锅盖,又绕到灶前,用铲子将灶膛里的草木灰给铲了出来,这才捡起一把枯草,用火折子点燃了,放进灶膛里。
    枯草将木柴点燃,映得宋清欢脸颊微红,也驱散了仲春时节浅薄的寒意。
    小时候,她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偎在外婆怀里,坐在灶火前,烤着火,等着埋在灶膛灰烬里的红薯被烤熟。
    将烤红薯捧在手里,倚着外婆,听她絮絮叨叨的讲着各种山野传说,那是贯穿了她整个童年的记忆。
    干燥的木柴被烧得啪啪作响,很快,锅里的水也热了。
    宋清欢站起身,将热水舀进木盆里,这才端去了二楼。
    恰好此时,姜半夏也从外面回来。
    宋清欢站在楼梯上,端着水,转过头来,看向姜半夏,这才发现,她的身旁,并没有旁人。
    只有手中提着的药,可以证明她确实去过药铺。
    “半夏,你怎么独自回来了?郎中呢?”她眉头微蹙,满是不解。
    “掌柜的,你放心,就他身上的伤,我可以治,若是找来郎中,到底容易惹出麻烦。”姜半夏说着,上前,从宋清欢的手中接过木盆。
    “没想到你还会医术?”宋清欢跟在姜半夏的身后,像是发现了什么新鲜事,眼里盈盈有光,“看不出来,你居然是个深藏不露的人啊。”
    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话,却让姜半夏愣了片刻。
    回过神来,她才浅笑着应道:“我不过是一个杂役,哪里是什么深藏不露之人,从前四处流浪,便学了些治疗跌倒损伤的本事,算不得什么,掌柜的惯会说笑。”
    两人说着话,回到屋子里时,男人还在昏迷当中。
    先用水将他伤口周围擦拭干净了,姜半夏才为他包扎了伤口。
    忙到最后,床上的男人终于醒了过来。
    “你终于醒啦?太好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呢。”宋清欢见他睁开眼,便笑着说道。
    “这是何处,二位是何人?是二位救了我?”男人声音尤是虚弱,却自有几分清冷。
    “对呀,小郎君,你如今在河广客栈,奴家名唤宋清欢,就是奴家救了你。”宋清欢看着男人,唇角微扬,“不知小郎君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若说昏睡时的男人,只是看着俊俏,可到底是没有生气,如今瞧着那双深邃的眼,才让宋清欢当真着了迷。
    从前,她听人说,有的人,眼里有勾子,可以勾人魂魄,她向来不信,今日见了这个小郎君,她信了。
    男人听了她的话,又垂眸,沉吟了片刻,“河广客栈,谁谓河广,一苇杭之,谁谓宋远,跂予望之。河广客栈的掌柜,不是宋远吗?”
    他抬眸,看向宋清欢。
    “那是我们老掌柜,前些日子已经仙去了,这是新掌柜,老掌柜的孙女儿。”姜半夏正收拾着桌上带血的纱布,听了他的话,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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