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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映月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动作轻柔,满含安慰。
沈映月看向书肆老板:“夫人现在一个人在生孩子?可否带我去看看?”
书肆老板呆了呆:“您是大夫?”
胡亭长道:“这位是镇国大将军的夫人!”
书肆老板一脸惊诧:“您是莫将军的夫人!?您为何……”
镇国将军府在南疆一带的名声尤其响亮,被百姓们奉为守护神。
沈映月颔首:“我并非大夫,但我曾经读过一些医理,兴许能帮上忙,快带我去看看。”
书肆老板顿时一喜,连忙将沈映月引入了内室。
沈映月进去一看,那妇人的羊水已经破了,还渗出了些许血迹,她满脸是汗,痛苦不已。
沈映月伸手探了探她的脉,秀眉微拢。
低声安慰了几句,便转身出了房间。
沈映月将门仔细关好,低声道:“尊夫人情况不算好,若是挪动,必定难产。”
沈映月说完,书肆老板面色惨白,胡亭长和松青的面色也沉重了几分。
沈映月看了众人一眼,目光最终落到了书肆老板身上,道:“如今情况特殊,若你信得过我,我留下来陪夫人生产,你们赶紧离开桃花镇,去白城北面避难。”
“万万不可!”
松青和胡亭长异口同声。
胡亭长的眉毛皱成一团:“夫人乃千金之躯,万一有了什么闪失,咱们怎么承担得起!?”
沈映月目光坦然:“人无贵贱,众生平等,我的命与你们的命,是一样的。”
松青也极力反对:“可如今情势危急,夫人千万不能以身犯险!你们一起走,我留下便是!”
书肆老板也道:“此事与夫人无关,夫人心善,在下感激不尽,但万万不敢连累夫人!你们快走,还是我留下罢!请胡亭长先将欢儿带走!”
说罢,他深深一揖。
欢儿一听,立即哭了起来:“我不!我要和爹娘在一起!呜呜呜……”
沈映月扫了他们一眼,问:“你们可有人懂接生?有人懂医理?”
三人顿时沉默下来。
沈映月淡声道:“既然不懂,那你们留下来也是惘然……如今情况紧急,能走一个是一个!”
“趁着大雨稍缓,你们赶快离开!我留下来为夫人接生,待她情况好些,我便带着他们母子回到白城,让你们团聚!”
书肆老板迟疑着:“可是……”
沈映月打断了他:“别可是了!”她对胡亭长道:“事不宜迟,快带他们走!”
沈映月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长街上风声鹤唳,雨点越发急促,产妇痛得喊出声来,情况越发紧急。
胡亭长一咬牙,便和衙役一起,将书肆老板和欢儿带走了。
沈映月看向松青,松青一脸倔强:“我不走!我要保护夫人!夫人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沈映月看了他一眼,也来不及与他争论了,转身入了卧房。
松青执着地守在门口,风雨就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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堤坝的豁口终于勉强堵好了,众人累得精疲力尽,不少人直接靠在了岸边的茅屋旁,喘气休息。
莫寒满手是伤,也顾不得上药,一直在雨水里泡着。
松柏为众人安排了回程的马匹,对莫寒道:“孟师父,夫人请您修好堤坝之后,去城北安顺街与她汇合,您快些过去罢,这里我来守着。”
莫寒颔首:“有劳。”
他接过缰绳,翻身而上,一夹马腹,便向城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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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北所有的酒楼、食肆、客栈都被官府征用了,用来安置迁移来的百姓。
莫衡冒着雨,和知县王众一起,安排清点人数。
“莫大人,这城北如今的人数,已经达到了上限!这么多人聚在城北,只要这雨一日不停,他们便要留宿和吃饭,可城北的粮仓有限,您看这……”
莫衡瞥了他一眼,道:“你不是已经派人去城南粮仓搬运粮食了么?”
王众干巴巴笑了两声,道:“是是!衙役们都去了,但那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搬完的……这万一……”
莫衡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王众知道莫衡是户部的人,所以让他对朝廷开口。
莫衡冷冷看了他一眼,道:“想让本官提前向朝廷请粮?”
王众点头哈腰地笑着:“莫大人英明……”
莫衡勾唇一笑:“可以,但你必须把修筑大坝的银子吐出来。”
王众微微一惊,道:“莫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可不能空口白牙,污人清白啊!”
“还要装傻!?”
莫衡转而看他:“我查阅过户部的案牍,去年拨到这一带修筑堤坝的银子少说也有两百万两,就算你们和户部五五分账,最终到了你管辖的区域,至少也能分个几十万两,这银子哪儿去了!?”
王众额角渗汗,嘴唇轻颤:“大人误会了,下官……这、这都是当时户部官员的安排,下官人微言轻,实在不知啊……”
“孙贾谊如今是在牢里,但你也别想什么都栽在他头上,不交钱也可以。”莫衡淡定出声:“原本,看在你今日勤勉照料百姓的份儿上,本官还想放你一马,但既然王大人如此不识好歹,那本官只有将这大坝之事如实上奏,请朝廷派人来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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