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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闻确认过来人所持信物是魔尊的头发,正坐在山头,擦着刀上的血。
    “你们陛下说,他要去一个地方,叫做枉死城。”陶奉看着唐闻擦刀的手忽然一顿,疑惑地问,“这枉死城是什么地方?”
    然后他便见唐闻紧紧抓着刀柄,缓慢而用力地深呼吸了几次,然后起身咆哮——
    “他妈的罗织到底什么时候回来,老子帮她守她娘的阵地,陛下都快没了!”
    ****
    东海之东,洛檀洲。
    三千年来灵界巫祝渺祝的修为一直没什么长进,还是在碰见灵气风暴的时候被卷了进去,好歹被洛檀洲的仙灵青樱碰见,给他救了下来。
    从风暴中平安出来的渺祝晕头转向,穿过殿外大片大片如云雾蒸腾般的紫藤萝,衣衫凌乱地扑在了雪槠树下。
    尊神曦和正坐在树根上,身边一堆翻完的古书典籍,手里还捧着竹简。
    “什么事?”曦和头也不抬。
    渺祝喘气喘不上来:“魔、魔尊……”
    青樱递过来一杯茶。
    渺祝咕嘟咕嘟喝光了,大喘了几口气,急切地道:“魔尊他,闯过巫神柱,进枉死城去了!”
    曦和手里的竹简落了下来。
    她轻声问:“他找死吗?”
    第47章 枉死2 如果当初顾惜没有成魔,那么如……
    灵界幽都, 共八位长老,分别镇守八座巫神柱。
    冥河在灵界流过,擦过巫神柱的边缘, 在其下镇压的枉死城上空分出一道支流, 成为悬河。
    巫神柱下原本只镇守鬼域——此乃六界最大的监牢, 关押着无数古往今来穷凶极恶的罪人。鬼域与枉死城原本相隔, 然而三千年前,天族尊神曦和从枉死城中取走了安魂伞, 使得枉死城失去了庇护,短暂地与鬼域连通。为避免鬼域中的生灵扰乱悬河秩序,灵界一众长老只好催动悬河位移,将枉死城一并纳入巫神柱的封印之下。
    枉死城位于鬼界与灵界之间, 荒无人烟,收容了六界中不肯或是无法踏入轮回的魂魄。悬河贯穿整片土地,滋养着从这里经过的孤魂野鬼, 却也将他们当做养料, 一刻不停地夺走他们的生命。
    六界流传着一句话——枉死城下,枉死者死, 生者枉生。
    只要进了枉死城, 魂灵死灭,活人亦不能活。
    远在洛檀洲,渺祝正在声泪俱下的控诉魔尊对他们幽都诸位上了年纪的长老如何毫无底线地威逼,他们如何迫于压力给他打开了巫神柱, 曦和问了一句“他为何非要进去”,渺祝便被自己的眼泪鼻涕哽住了,发现自己浑然忘了问这关键问题。
    “牛头马面不会阻拦他,但安魂伞已经没了, 他出不来,真得在枉死城过一辈子。”
    曦和心烦意乱,轰走了渺祝,差人去鹿吴山请弈樵上神:“让他赶紧给我滚过来,这有个法子兴许对那丫头魂魄里的印有用,带上他的驴,给我试一试。”
    枉死城中,寸草不生的土地上,长渊看着脚下无尽的荒芜,悬河水在天边垂下。
    确实一个活人都没有。
    遥远的不知什么方向传来悠扬的骨笛声,召唤着迷路的孤魂。
    长渊闭上眼,然而探不到此地的边界,也找不到任何婴勺留下的气息。
    他在地面上画下一个阵法,设下婴勺的生辰八字。
    这丫头,真能给人找麻烦。
    在长渊看不见的远处,婴勺睁开了眼,发现自己走在一个队伍的末尾。
    队伍稀稀拉拉,歪歪扭扭地排成一列,都是死魂。
    他们带着自己的死相行走在荒原上,有些十分凄惨,有些脚上还带着镣铐。
    骨笛声牵引着整个队伍向前走,婴勺抬眼望去,最前方带路的是个鬼差。
    她四下望了望,除了这一小队鬼魂,此地没有其他任何生灵。
    远远的能望见悬河莹白发光,撞在岸边溅起的水花就如同一枚枚逝去的魂灵。
    举头,可见星光璀璨的冥河流淌,如天河横亘夜空。
    婴勺记得师尊说过,看守枉死城入口的是两位灵尊,一位持刀的牛头,一位握戟的马面。然而她没有经过这个入口,便已经进来了。
    她能认出这是枉死城,属实是因为先前曦和与她讲过的前面引路鬼差的骨笛声。
    上回师父进枉死城的时候,她好像听弈樵提过一次,铁山鬼朽翁是唯一一个活着从枉死城出来的人,虽然无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而三千年前曦和秘密进入枉死城,最终是因拿到了悬河中的安魂伞才顺利脱身。而现在安魂伞已经与魔神阎烬一同陨灭,世间再没有第二枚。
    但朽翁是怎么把她弄进来的呢?
    婴勺跟在队伍的最末尾,看着前面的跟着鬼差向前走的鬼魂。
    枉死城,确实如朽翁所说,如果有人在这里藏东西,是不可能有人进来找的。因为进来了就再也出不去了。
    再也出不去了……
    婴勺忽然有点恍惚。
    如果当初顾惜没有成魔,那么如今的长渊,就永生永世陷落在这枉死城里,断绝轮回,行走在这无尽的荒芜里,或许她能在这里碰见他,擦肩而过,或许他已经消散在这枉死之地,化成了悬河中的一滴水。
    幸好......
    幸好他成魔了。
    悬河水就在脚下。
    婴勺的脚步停在了岸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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