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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他嘲笑,颜月轻咬下唇,眼前不由又浮现出两个弟弟的脸。
    偏生围观群众不明内情,还悄声起哄起来:“咦,看这小孩瘦弱,临安侯家的嫡子比不过就比不过,自个儿摔下马,踩伤了还要赖人家……”
    “可是颜超投毒天星草恐怕也是事实啊!”
    “一码归一码。顶多只能说颜府内斗,都不是好东西,怎么能牵扯上三皇子?”
    “就是就是……”
    颜月深呼吸一口,厉色看向那童子,若不是她靠着读心术,哪里能知道这貌似七岁小儿身上的猫腻?
    他们要证据,原本准备的证据哪里比得上眼前这个人?
    “沈大人!”颜月朗声道,“这位于众目睽睽之下,纵马踢翻颜琮,致使其昏迷。他明知赛道还有烈马,如此,岂非故意谋命?”
    “小人,小人是身量矮小,并未注意前方有人!”童子听她如是说,猛地跪在地上,泪水盈盈,惶恐不安,“请大人明察,我一个小孩子,怎会如此恶毒?”
    “这,颜月,你所言的确只为一面之词。”沈召直言。
    装,真会装!颜月冷眼瞧着鼻涕眼泪一把的某人,目眦欲裂:“若真是无意,一时不察掀翻了人,自当勒马查看,而不是兴致勃勃,继续横冲直撞……”
    想到颜琮的腿上的伤,想到他昨夜隐忍的辗转反侧,想到今后他还将受到的苦,一时间,颜月气血奔腾,恨不得立时扑上去,对着他拳打脚踢。
    “这场比试,从头到尾,就是一场恶毒的算计!”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颜月的话掷地有声, 一时间,堂上鸦雀无声。
    顾瑾气极反笑:“颜月,你好大的胆子, 你是在指责本宫联合颜超算计你?你以为你那两宝贝弟弟是个什么东西?值得本宫算计?”
    颜月满腔怒火简直压抑不住。
    ——“顾瑾这个狗东西,睁眼说瞎话,不到黄河不死心, 衣冠禽兽, 我呸!”
    颜月心里直接送上了千字长喷。
    顾珏听着,不由轻咳一声,只觉得自家小姑娘煞是可爱。
    只见颜月脸上满是不齿, 依旧指着童子,一字一句道:“敢问三殿下,既然无心算计,为何要令一个成人装作小孩与颜璟比试?”
    她的话音刚落, 身后已是惊呼声一片:“什么?这个娃娃不是小孩?”
    “你胡说什么?”顾瑾震怒, “啪”地一声摔碎了茶盏。
    顾珏哪能容他吓到小姑娘,立刻挺直腰背,好整以暇嘲弄一声:“三弟, 你这果真是恼羞成怒了呀!”
    顾瑾的胆子是越发大了, 此刻倒也是借机修整他的好机会。顾珏甩开袖子, 一双丹凤眼死死盯着他:“是不是孩童请人一验便知,有何胡说不胡说的?”
    顾瑾额角青筋暴起, 露在外面的脖颈也是通红一片:“呵, 明眼人一看便知, 我这门人就是个孩童, 何需要验?怎么来验?”不可能, 颜月怎么可能看出什么端倪?
    此刻, 跪坐地上的童子也通红着眼睛,声音略有沙哑,却也明显是童声:“太子殿下明鉴,太子殿下明鉴。”
    他挽起袖子,摊开双手,露出孩童麻杆似的手腕,包子脸煞白一片,双眼布满泪水,满是委屈:“我只是好胜心强了点,入三皇子门下,难得有个表现机会,自是想挣个第一。没想到误伤了令弟,我,我磕头赔罪还不成吗?”
    他转身面向颜月,作势就要叩首,却见颜月突地“噗通”一声也跪了下来。
    ——“呵,区区孩童能有你这魄力?当机立断,断尾自损求生机?你当我不会?”
    在大家讶异的眼光中,颜月重重地叩首及地,力道之猛,额心瞬间破了皮,沁出一丝血印。
    顾珏阻止不及,只觉心中一颤。
    却见颜月恍若未觉,昂首道:“沈大人,正如太子殿下所言,民女是否诋毁,找专人一验便知。眼前这位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孩童,真金不怕火炼,又何惧验上一验?至于怎么验……”
    她看向顾瑾,眼神犀利:“可以摸骨断龄!不要看有些人生得宛若孩童,但骨骼生长多年,老化程度自与年幼的孩童不同。莫说专业的仵作、医者,就连从事推拿理疗的师傅,只要摸摸他的骨头,便可断定。”
    顾瑾咬牙,僵硬地偏过头去,故作轻松地呵呵一笑:“胡说八道,什么摸骨断龄,闻所未闻!”
    颜月的额角沾了泥土,青紫中隐隐有血迹。傻姑娘,你对自己也太狠了!顾珏心痛,再也顾不得其他,只想速战速决,好叫小姑娘赶紧去清理伤口。
    他猛地起身:“来人,就近去召仵作过来!”
    “皇兄,你这是何意?你真相信她一个小丫头片子的一家之言?”顾瑾紧跟着起身,一脸不可置信。
    顾珏却是冷着脸,声音罕见地冰凉:“你慌什么?孤这是帮你自证清白!”
    “你!”顾瑾只觉头部酸胀一片。
    堂下跪着的人的确不是孩童,但他向来藏得极好,外界对他手下这人可谓一无所知。况且这门人生得端正,虽年过三十却垂髫样貌。此番赛马,他才故意配合颜超唤他上场比试。
    如此,颜璟输了也只能说技不如人。
    谁叫他们长房惹怒了颜盈盈,毕竟美人在怀,方将身子给了自己的人,一顿撒娇哭诉,他也不好置之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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