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战：“？”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气氛突然就这么焦灼了起来。
    “不是，我的意思是，难不成我自己编一段话用兽语说出来？”方映觉得脑瓜子嗡嗡的，耳尖已经有点泛红了。
    她不想的，真的不想的，之前跟幼崽们那样说倒没事，因为它们本来它们就是幼崽，单纯天真。但现在，突然要对着成年人说那些，她真的不好意思。
    救命。
    然而晏战不知道她内心的挣扎，只是以为她现在大脑空白，编不出内容，于是很贴心地从旁边书架上给她拿了一本书，让她可以从里面随便选择一段用兽语念出来。
    方映呆呆地看着书上的内容，裤子都快被抓破了，最后，想着晏战也都是老将军了，上过那么多战场，肯定见过很多的世面，于是心一横，用兽语说了一段。
    那一天的会议室很安静，灯光很适度，方映可以看到当时晏战一直没什么弧度的嘴角在她说完后微微上扬了一些。
    “咳，我明白了，那看来这种语言应该多是涉及到一些转音和声调的问题，对发声者嗓子的要求很高。”
    方映耳朵通红地低着头，她现在不想说话。
    晏战也好像有点想要打破这尴尬氛围的意思，简单扯开话题闲聊了两句，又重新回到什么时候开始教学的问题上。
    “我都可以的，今天，明天，我都有空的，只需要每天给我抽出一点点时间让我去趟兽医院就行。”
    “那好，那大概今天晚上小稷就会发给你计划表，明天上午会有专门的人和你对接，如果过程中有困难，你就直接给我发消息。”他的表情微微抱歉，“这些天因为有些事实在抽不出时间，过几天我可能还要离开一趟，你如果有哪里需要或者不适应的，尽管和小稷说，和我说也没关系。”
    今天是因为涉及到指引兽，事情太大了，晏战被上面的人喊过来解决问题的，不然可能这次跟方映见面还要推迟几天。
    “晏将军你太客气了，”她有点不好意思，又问“但是我其实还是有一个问题想问。”
    “你说。”晏战眉头微挑。
    “就是兽语这个，如果只是会说的话，对于应对黑暗生物，是不是也起不了太大作用啊。”她道。
    指引兽经过训练，本来就差不多可以听懂人类的一些固定指令，在方映看来，人类听不懂兽群的话才是最麻烦的那项。
    晏战却是让她不用担心，“在一定资源消耗下，我们有专门的设备可以在短时间内对单数量的兽类语言进行一个及时的破译。”
    而通常光兽基本都抱团生活在远离人群的地方，百分之九十九的光兽其实是听不懂人话的，而他们之所以要学会兽语，为的是之后去和那些光兽族群谈判时，借用仪器翻译它们说的话，然后再进行彼此间合作的沟通。
    方映恍然大悟，顿时明白是自己眼界小了。
    随后，最重要的一件事的细节都商量好了，最后再简单结了个尾，晏战就要离开了。
    而方映这时猛然想起过来的时候韩子显拜托她问的事，见对方已经起身，她赶忙大着胆子问：“那个，晏将军，我可以问一下谈渊少将他现在的情况具体怎么样了吗？”
    空气静了一下，晏战的脸上平和一点点消失，方映心头一跳。
    只见他摇摇头，“精神海狂暴严重，已经完全失去自我控制能力，现在在梵水星进行治疗。”
    那里是医疗大星，很多生命的奇迹都是在那里创造的。
    “狂暴……是需要治疗很久吗？”她着急问。
    晏战也不知道，但是他好像能大概预见，语气沉重道：“如果治疗的中途一直没有什么转折性的事情发生，即便没有意外的发生，他也有两成的概率会在清醒后变成一个废人。”
    方映的身子僵住。
    “但是也要相信联邦的能力，总归是有办法的。”晏战转头看她，“这件事不要告诉别人，谈渊在军中的威望很高，如果传出去，一定会造成很大的影响。”
    她猛地点头。
    “嗯，”他走到了门口，“记得我说的，有事找小稷，或者找我，你的身后是整个第七军，像今天这种，我们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
    方映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宝丫它们竟然还在呼呼大睡，但是看桌上被吃完的小点心，想来中途是醒过一次，干完饭后又补了个回笼觉。
    “真懒，还不起床。”被今天这巨大的信息量砸得回不过神，路上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的方映一直到回到房间，摸到了团子肚子上的软肉，心情才稍微安定一些，她捏了捏它的脸。
    其实对于谈渊这个人，她确实没见过本人，但是在军区和在坎页星的那两天，她都经常听到这个名字。之前也在光脑上搜过，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大概就是以前无敌流小说里面，标准男主配置的那种。
    她词语匮乏，只能以一个牛字来阐述自己的敬佩之情。
    然而这样的年轻天才，最后竟然是这样一个结果吗？
    她没有精神海，但是知道精神海狂暴对于单兵来说是战场上最严重的情况，而在这种严重之下，还加了个严重，方映不敢想。
    然而她终究只是个兽医，而且证都没考到，还是个半吊子。
    今天一天的经历都有点刺激了，方映发现自己可能还是更适合平淡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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