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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中娇小身子动了几下, 片刻后又恢复平静,裴无以为她又睡着了,却不想她居然伸手来摸他。
他知道,两人相处上她一向胆大,可他对她没多少自控力,如今又是清晨。
裴无皱着眉,抬手按住那只作乱的细手,揪下来握在手中,压低声音道:“别乱动。”
许是睡醒未开口说话,他清冷的声音中带着微微暗哑,听起来有些沉沉欲欲。
谭清音闻言心头一喜,她偏头笑问:“大人,你醒了?”
裴无喉间一声低嗯,他睡眠向来浅,很早就醒了。今日休沐无事,怀里身子又软软的,便私心一直抱着她温存。
锦被间轻微翻身声响,裴无换了个姿势,仰面躺着,闭上眼休憩,一手还揽着她的肩。
谭清音顺势趴在他胸膛上,脸颊蹭了蹭他的颈窝,唇角翘起喟叹道:“大人,你身上可真暖和,我好喜欢你的身体。”
他比汤婆子都管用,贴着他像是泡在浴汤里,通体舒畅,再不是往日手脚冰凉的被冻醒,谭清音心里想以后都要抱着他睡。
裴无一怔,眉头拧得更紧了。她轻盈盈两句话就能将火烧到他身上。
她身上那股清甜淡香一直盈在他鼻端,幽幽漾漾,胸前绵软压在他胸膛上,随着她的动作蹭的他下腹处血气翻腾,偏偏她自己不知。
可是她年纪尚小,身子又瘦弱,裴无舍不得碰她。
裴无极力地去忽略身体异样,眸底闪过挣扎之色,抬手扶着她的身体稍稍推开些,自己坐起身。
身上温热离开,谭清音细眉蹙起,迷惘地望着他。
裴无嘴角抿得紧紧的,呼吸沉重,谭清音忽然才想起他肩上还有伤,慌地从他身上挪开,不禁担忧起来:“我是不是压到你伤口了?”
她忘了,裴无左侧肩胛箭伤还没有好完全。
裴无坐起身,垂眸看着坐在他身旁的小姑娘,乌发松松散在身后,瓷白的面颊还印着睡痕,一脸小心翼翼地望着自己。
他清咳了声,摇摇头,“没有,我先起身。”
再任她这样贴着,裴无真怕自己会忍不住。
他看了眼屋外的太阳,说是日上三竿都不为过,明晃晃地照进书房里,倒是头一次起的这么晚。
裴无下床穿好衣物,回身见她还呆坐在锦被上,他坐在床沿边,拨了拨她额前碎发,问道:“还睡吗?”
谭清音望着他摇了摇头,坐直身子要下床,却见他起身走去将旁边架上搭的衣裙拿了过来。
月白色缀银芙蓉纹样的长裙搭在他腕上,裴无将她往身前抱了抱,耐心地给她穿上。
谭清音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直到裴无系紧她腰间丝带时,她才忽然想起,话本子里,都是娘子服侍郎君更衣的,她好像换了过来。
……
与此同时,裴府外慢悠悠停了辆褐色马车,一身着乌黑色松纹袍衫,面容清癯的中年儒雅男子拂袖走下马车。
他吩咐身后随从在外候着,便提步向裴府大门走去,抬手扣了扣门环。
朱红大门应声而开,守门的下人往外看了眼,神色一变,有些惊诧:“首、首辅大人。”
下人转身就要去通传禀报,“小的这就去向大人传话。”
谭方颂挥手道:“不用,本官今日不是来找他的。”
昨日因周国公一事引起朝局动荡,晋帝一怒之下处置了不少官员,甚至还推了今日早朝。谭方颂在家无事,便想着晚一日不如早一日,还是趁早将女儿接回来。
“带本官去你们夫人院子便行。”
进了裴府,下人领着谭方颂穿过抄手游廊,在一处卵石甬路的院门前停下,指了指道:“首辅大人,那便是夫人的院子了。”
谭方颂站在院门口,他一个大男人,出于礼教,自然是不能随意进出。恰看见清音身边的贴身丫鬟云秋,他招手唤了一声。
云秋讶然,连忙上前行了一礼:“老爷?”
“清音是还在睡觉?你去叫她起身,今日我接你们回府。”
谭方颂知道女儿向来爱睡懒觉,往常在家不到日头高照绝不起身。
云秋蓦地睁大眼睛,怀疑自己听错了,她有些摸不着头脑,“可是小姐昨晚是宿在姑爷书房的,奴婢也还不知道有没有起身。”
那书房门一直紧闭着,今早也没敢去敲门喊人。
***
书房里,裴无叫了水,又给她梳洗了一番。
谭清音懒得挽那些精致的发髻,乌浓长发只随意一根玉簪挽起,露出一截纤细白皙的脖颈,整个人未施粉黛,瓷面红唇,俏生生一个小妇人。
裴无将她衣领往上遮了遮,看她臻首低垂乖顺模样,忍不住低头轻轻蹭了下她的鼻尖,谭清音嫌痒往后缩了缩脖子,眸中含嗔推拒他,“我好饿。”
昨晚就吃了那晚银耳红枣粥,一夜过去,肚子里早已空空。
裴无低低地笑了,拉住谭清音的手,向膳厅走去。
行至回廊转角,恰撞上迎面来人,一时局势慌乱,裴无一手扶着她的腰带她往后退。
谭清音心惊肉跳,从他裴无里抬起头,看见来人,她一时欣喜惊呼道:“爹爹!”
裴无喉咙一紧。
谭方颂堪堪稳住身形,注意到裴无环在女儿腰上的手掌,目光如炬,死死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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