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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始乱终弃了一条人鱼 第79节

      “娘亲,爹爹,你们看我在这里发现了一朵花诶。”碧绿纤枝上迎风摇曳着一朵淡粉色小花,轻盈,美丽。
    生长在废墟里的花,坚韧,美丽又代表着新生。
    回去的路上白笙一言不发,一直没话找话的闻瑜生怕哪句话说得不对触她霉头,也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
    四人正欲离开此地,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正前方。
    浓墨卷轴间,来人一袭浅山水绿,似悬崖峭壁中挣扎求生的铮铮绿意,他怀中正抱着一束□□,似前来拜祭某位故人。
    四目相对间,久久不言,直到一人打破沉默。
    “师尊,真的是你吗。”胥柠想要上前一步,又束手束脚得只是站在原地,一双眼里写满了不可置信。
    不过见到旁边的师公,面色微变,不知是恐惧,还是恨不得杀之后快。
    白笙似有些诧异:“你怎么在这里。”
    “弟子正巧路过。”挠了下脸颊的胥柠哂笑一声,直接掠过面色不虞的闻瑜。
    视线移向仍是小女孩模样的闻雯,眼睛一亮,内有星光跳跃,“雯雯,好久不见。”
    听到自己名字,躲在哥哥身后的闻雯这才探出小脑袋,怯生生地喊了一句:“胥哥哥好。”
    闻枫看着完全被忽视的自己,举起拳头置于唇边重咳一声,提醒一下可别将他给忘记了。
    “阿枫。”
    “嗯。”这才差不多嘛。
    白笙见他身穿逍遥谷内门弟子服饰,眸光浮动:“青云宗已毁,你如今身居何处。”
    “弟子去了蓬莱—逍遥谷。”或许是不敢面对她的质问,连头都不敢抬起。
    本以为会惹来她的不虞,可等来的只有云淡风轻:“嗯,那里挺好的,适合你。”
    这句话莫名令他的嗓子眼堵得慌,此刻的他又有太多的疑问想要问她,又不知从何开口,最后只能演变成一句:“师尊如今过得可安好。”
    白笙指覆锦绣衣袂,并未回答他第一句:“青云宗覆灭,我还被冠上正道叛徒,委实当不上.你的一句师父。”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弟子既拜了师尊为师,此生绝无更改的可能,除非我死。”闻言,青年双膝跪地,以头抢地磕首。
    半空中忽然聚起几朵乌云,没一会儿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顶雨跪地的青年始终没有等来一句回应,耳边传来的只有风雨肆虐。
    他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八仙阵并没有因为青云宗的覆灭有所改变,唯独变得冷清了很多。
    “娘亲是在想柠哥哥一事吗。”
    抿着唇的白笙揉了揉女儿的头发,不言。
    故地重游后,有些事情也到了要解决的时候。
    被囚禁在锁魂瓶中承受斧钺汤镬,刀锯鼎镬,折磨得神魂几近透明的殷九里终是被放了出来。
    待神智有些不清的殷九里逐渐恢复清明,见到屋内的白笙,闻瑜,喉间发出一声恐惧的尖叫。
    双手抱头,癫狂得喃喃自语:“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前面做的那些事都是系统逼迫我.干的!”
    “坏事做尽,丧尽天良的人不是我,是系统,你们要找就去找它算账不要找我。”
    “你们想要问什么我都能告诉你们,只要你们不要再把我关进去了!”殷九里只要一回想到先前,便是恐惧得汗毛根根竖起,灵魂深处传来针扎般的疼。
    “你来自哪里。”白笙观察着她的神情变化,问出了她最在意的一件事。
    “我,我来自一个先进的二十一世纪。”殷九里对上旁边笑得白齿森森的闻瑜,不敢再有半分掩藏。
    她之前是怎么觉得这个男人是个光有美貌,实际上一无是处的花瓶!还天真地以为他会拜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接下来,白笙和闻瑜就像是听到了一个最为荒谬可笑的笑话。
    他们所在的世界其实是一本书,更是随意被他人操控生死的一个符号。
    而她殷九里跟系统,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带着施舍般的嫌弃来到他们这个小世界,将这个小世界给弄得团团乱后就拍拍屁股走人。
    甚至,他们的目标是将她踩入泥地,只要她过得越痛苦,越不堪,她得到的奖励越多。
    把自身快乐建立在他人痛苦上,就是他们的存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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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7章
    “我说的都是真的, 你们相信我,我说的全部是真的。”殷九里生怕他们不信,立刻大喊起来。
    “你们要是不信………”
    闻瑜没有继续听她叽叽歪歪, 分辨她话里真伪, 而是选择了最直接有效的一个方法。
    搜魂
    灵体被禁锢,穿魂链锁住四肢的殷九里眼睁睁看着那只冰冷的手朝她心脏掏去, 顿时疼得瞳孔瞪大, 疯狂挣扎着寻求解脱。
    疼,五脏六腑像被生扯硬拽出来的疼,疼得她几乎死去又活来,豆大汗珠如暴雨滚落。
    闻瑜像是为了折磨她,就连取出她体内系统的动作都格外缓慢,锋利的, 带着齿状的指甲就像一把镰刀割着她的肉, 一尺厚, 一尺浅,随后听到叮当一声。
    很快, 当他从殷九里的心脏中取出一颗椭圆形豆子。
    失去了系统滋养的殷九里快速衰老, 她引以为傲的光滑皮肤变成了斑点密布的鹤皮。眼睛, 耳鼻,口腔涌现大量恶臭黑血,灵魂像是放在石块中被挤压成薄纸, 又肆意拉扯,揉搓成面团。
    对于一向以美貌自居的人来说, 这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这就是那个系统?”闻瑜从她破碎的灵魂中扯出一颗小小的绿豆, 彩虹瞳仁中缓缓打出一个?
    系统也没有想到它居然会被它一直看不上眼的人类窥到本体, 最该死的是它完全寻不到脱身的机会!
    “能不能研究出它是什么成分, 我怀疑她嘴里的系统不可能只有一个。”白笙两指捏起小绿豆,指尖用力往下一捏,疼得系统发出嗡嗡嗡的短路声。
    “记得。”
    “假如我们所在的小世界真的就是一本书,她嘴里说的作者应该相当于创始者。她能被系统带进来,说明以后还会有其他系统带着像她一样的穿越者进来,我们要做的,是彻底绝了他们这条路。”白笙将绿豆扔给他,半垂眼帘下全是刺骨寒意,“用殷九里与这个所谓的系统献祭,喂饱日渐形成雏形的法则,如何。”
    她所想,正是他心中所想。
    只有等这个小世界的运转法则逐渐成熟,才能将这些自命不凡,视他们为蠢蛋的外来者绞杀。
    从魔域离开的阙五音很快收到了殷九里身死一事,也得知了白笙必然会被复活。
    想要引蛇出洞,那就用她最在意的为饵。
    她最在意的,不正是说会回来,结果连一具衣冠冢都没有运回来的白父白母。
    正值饭点,座无虚席的饭馆中。
    端着托盘的小二穿梭其中,一群大老爷们叫了几壶酒,才刚喝了几杯就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胡乱吹嘘。
    “诶,你们听说了吗,那个叛徒白笙居然没有死,啧啧啧,果真是好人不长命,恶人逍遥自在。”一个满脸胡络腮的体修突然神神秘秘地凑过来说了一句。
    “怎么回事,你展开讲讲。”原先在喝酒的男人听了一个耳朵后,满脸八卦。
    坐在角落里吃饭的一家四口,好奇地竖起耳朵往那边探去。
    随后只听见一声暴喝,酒壶落地,酒香四溢。
    “什么,你说阙掌门打算用霜降尊者,上冬尊者的尸骸来引出白笙!”女修反应到自己的行为有些过激,立即压低音量,“不是说霜降尊者,上冬尊者二人当初为了抵御魔族不惜引爆内丹吗,就连衣冠冢都不见人。”
    做错了事情的是白笙,并非霜降,上冬尊者二位,何况他们二位还是为了九婴大陆牺牲的,如今那位逍遥宗掌门居然要用他们的尸首逼迫叛徒白笙出来,此举简直妄为人!
    “嘘,谁知道此事是真是假,不过更令我好奇的是那位叛徒白笙居然没死。”脸上有些挂不住的青年哂笑两声。
    “你们刚才在做什么!什么上冬尊者!”
    “是,是白笙!”原先还在侃侃而谈的男人见到这张处于盛怒中的芙蓉面,瞬间吓得魂飞魄散。
    叛徒白笙没死一事,就像春风吹拂大地,绿意盎然。
    离开饭馆的路上,闻瑜握住她因为盛怒而发抖的手,将人拉进怀里轻抚后背,下巴搭在她发间:“他们说的不一定是真的,指不定就是为了引你出来的胡编乱造。”
    拳头攥得青筋直跳,牙齿咬得嘴唇乌青的白笙指骨攥得几乎崩断,铁腥味浓重如含血,血丝如蛛网密布瞳孔。
    要是换成另一个人,她肯定不会相信,但是换成阙五音,只能说明此事是板上钉钉的真实!
    逍遥宗
    不少得知白笙没死的修士齐聚一堂,好来个瓮中捉鳖,也有对阙五音的做法不赞同者。
    端坐高位的阙五音手握茶盖浮动碧绿舒展茶尖,笑得温和敦厚:“诸位是在怕什么,还是在认为阙某此事做得不对。”
    “死者为大,做错了事情的是白笙,又并非霜降尊者,上冬尊者二位。”何况那两位尊者还是为了守护九婴大陆而身陨。
    “阙某要是不用这种方法,白笙又怎么会出来,诸位需要知道,须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眉眼扫过,寒锋必涌,“还有一句古话,女不教,父之责。”
    翌日,天晴,风涌,云来。
    其他人见到她全须全尾地出现时,皆被吓得不轻,视线移到她旁边的男人,恐惧从脚心蔓延。
    这个男人凭一己之力摧毁青云宗,且能全身而退,足以窥到他的实力有多么恐怖。
    “我已经来了,将我爹娘的物什交出来!”无人得知,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都被气得直哆嗦,攥着剑柄的指骨泛白,几乎用力到崩断。
    她最初以为他跪地求她帮忙掩藏阿鹿的死因不过是不小心,谁知道他从一开始就心术不正,也就她一个傻子相信了所谓的鳄鱼眼泪。
    “数年未见,小白怎地尽说一些我听不明白的话。”青玉莲花拂尘一甩的阙五音笑得温和如玉,完全令人想不到就是这么一个人会想出这等阴招。
    看着这张脸,她只觉得作呕,一贯清冷薄情被愠怒所替:“阙五音你这个畜生,我爹娘是不是你杀的!”
    “怎么是本尊杀的,分明是他们该死。”没有否认,便是间接承认了。
    这话只传到她一人耳边,因为他还需要维持他正道魁首的身份。
    既是正道魁首,又怎能容忍自己有一丝一毫的缺点,污渍。
    “白笙,你居然还有脸出现在九婴大陆。”一个自诩名门正派的长老刚出声,只见往前跨出一步的闻瑜隔空捏碎一座山头,强者威压无不令他们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