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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作精和土老板[八零] 第117节

      一忙碌有些忘记关注桑晓晓。
    主要是桑晓晓一般除了吃饭以及那点小要求之外,大多数的时间都将自己关在书房或者卧室里。哪怕偶尔有一些离谱的要求,这些要求对他来说并不为过。
    现在这个情况就有一点不一样。
    桑晓晓一般不太会有这种欲言又止的情况。她有话直说,有事情也直接做。要是惹的她不高兴了,她也会直接阴阳怪气起来,甚至还会骂人。当然骂人的词汇量非常稀少。
    傅元宝也不拆穿桑晓晓:“你要是觉得叫我名字有意思,那你可以再叫叫。现在在外面叫我傅元宝的已经越来越少了。”
    傅元宝自从改名之后,外面大多数的人都渐渐习惯了她的新名字。大约是觉得元宝实在土气,半点不称他的身份。事实上如果再往前十年,桑晓晓遇到的是十年前或者更早前的他,那可能并不仅仅会觉得名字土气,连他这个人都会被觉得极为土气。
    那时候他西装也不会穿,下田里做工也不可能穿着衬衫。过会儿夏天穿的衣服差不多就是一块布,稍微修剪一下,冬天穿的衣服经过小奶奶加工,也就是在几块布当中夹一些棉絮。毛衣的话都是奢侈的东西,一年能有一件新毛衣,那已经是很了不得的事。
    真不计较的时候,小奶奶的衣服他也会穿,毕竟那会儿他个子也没长高。
    大过年的反而想起以前的事了。傅元宝失笑,随后说了声:“嗯?”等着桑晓晓回应。
    桑晓晓琢磨了一下。
    话还没有说出口,她脸上已经有一点微微泛红。她再次想要鼓起气说关于答应傅元宝的事情,结果她那个沉迷于放烟火的哥哥桑达达狂奔回来:“唉,没想到这么多烟花,一口气就放完了。”
    桑达达完全看不来眼色,毕竟现在晚上天太黑了。他眉眼上都带着笑,朝着两人说:“剩下这么多烟花,你们两个人一口气也放不完,我再帮你们多放一点。”
    说完他朝里走去,又去拿新的烟花。
    这些烟花好像不要钱一样。桑晓晓发现桑达达已经和自己一样,完全把傅元宝当成自家人。只有面对自家人的时候,才会完全不顾及客气客套这种事情。就像桑妈桑爸一样,他们对小奶奶和傅家永远都是客气的。
    两次都没成功说出口,桑晓晓把话又憋了回去。
    她颇为恼怒,说了一声:“烦死了。”
    傅元宝发现桑晓晓又莫名生气了,无声笑起来。
    桑达达兴高采烈的进去,又兴高采烈的出来,手上再次是大把烟花。他把那些小烟花全部给了桑晓晓,再把那些大个头的搬去稍微远一点的地方,问傅元宝要了一支烟一个个放。
    除夕夜满地的烟花纸,空气里全然是硝烟味。
    快零点的时候,因为还要放一批烟花,所以桑达达并没有把所有的烟花都拿出来。他再一次把烟花放光,脸上还是意犹未尽,然而时间已经差不多到点。
    桑家不会在傅家留太久,没过一会儿一行人就回家了。桑妈问桑晓晓要不要一起回家,桑晓晓满脑子想着一定要说完和傅元宝的话。总不能跨越到新一年,当然是拒绝了。
    她拒绝的理由冠冕堂皇:“一来一回的太麻烦,我明天再回去,省得回去待的日子太久了,又被你嫌。”
    桑妈笑骂:“小丫头,就知道傅家护着你。”
    桑家人全离开,热闹声消散,桑晓晓还是没有把该说的话说出来。
    她回到自己房间里重温了一下自己的文章。
    落笔有如神助,再次修改稿子也没法再增加或删减字。
    临近午夜,门外出现响动,傅元宝要在十二点的时候去放新年的烟花。小奶奶这会儿都不会下楼,要是醒着只会开个窗户,要是没醒,那就睡过去了。
    桑晓晓到现在都没有把衣服换了,准备睡觉。她走出房门,看到傅元宝下楼梯便跟了上去。
    下楼的傅元宝听见响动,回头看过去,发现是桑晓晓,有些意外。不过也没有特别意外。他带着淡淡笑意招了招手:“我们一起去放烟花。”
    桑晓晓跟着出去。
    外面天色已经全然暗下,门口的红灯笼亮着绒绒的光,傅元宝把一盒大烟花放在了门口。他这回没有点烟,看着手表上的时间一分一秒的走到午夜二十四点,直接拿了一根火柴点燃了引线,随后很快回到,站在门口的桑晓晓身边。
    傍晚的时候他有给桑晓晓捂耳朵,但没有全程捂。主要是那一批的烟花并不是很响,稍微响的也被桑达达拿远了些。现在这个倒是不一样,而且他手也空下来。
    傅元宝再次捂上了桑晓晓的耳朵。
    手的温度从耳朵轮廓出蔓延到脸庞。今年的烟花比去年的更加高级,到了天上还染着一点点的颜色。整个烟花绽开之后更会落成璀璨星光点落下,比烟花棒更加绚丽。
    巨大的声音让桑晓晓再次有了开口的冲动。
    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要是再错过她也就不说了。
    桑晓晓在内心气恼这么想着。
    她微微仰头,视线尽力和傅元宝对上。傅元宝察觉到她的动作,微低头看向小姑娘。倒着看很是古怪。有点好笑,但当烟花照亮夜空时,也很是美。
    墙面上的幼稚画,上面的文字是正确的。
    桑晓晓依旧能听到烟花声。她对着傅元宝说:“傅元宝。我喜欢你。”
    她被捂住耳朵,以至于根本意识不到自己说话的声音在烟花炸裂声的间隙里是有多响亮。她的眼眸里应着红灯笼,亮得傅元宝好似半夜见了太阳。
    桑晓晓轻哼一声:“你以后,勉勉强强就当我的人!”
    又一发烟火冲向天空,在天空里炸开,化作星星点点落下。这短时间不断冲击发展着商业,扩大自己版图,在孤身一人处于房间内才会觉得疲倦的男人,此刻笑出了声。
    娇气的女孩子,连说情话都和别人不一样。
    她大怒:“你笑什么笑!”
    可惜这大怒的话被淹没在烟火声中,这回没听见。
    傅元宝大约能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恼怒的话。肯定是觉得他给的反应不够诚挚。一定转头就能有更多离奇要求,比写情书和画画更过分。
    他有时候会不理解自己怎么喜欢上了桑晓晓,但更多的时候会觉得,自己每一次都比原先更喜欢这个娇气,偶尔无理取闹,大多数时候却比大众更加清醒理智且……纯粹的人。
    傅元宝低下头,吻在了桑晓晓的额头上,将拧着眉毛的大怒的小家伙吻到僵直站在那儿。
    倒计时的钟声早就响起过,现在已经是新的一年。
    他松开捂住耳朵的手:“新年快乐,我的未婚妻。”
    第113章 理论不如实践
    桑晓晓大年初一, 完全没注意傅元宝在不在家,一大早打包逃回桑家。
    昨天一整个晚上,她脑子里无限循环的就是傅元宝的那句话。明明只是一句新年快乐, 她却对那天在脑中安装了录音机,反复播放。
    想要和人更加亲近, 但是真的清静了, 她又有点不习惯。桑晓晓摸了摸额头,最后干脆把额头贴在桌上, 整个人上半身全趴着恍若灵魂出窍。
    “哎。”正常恋爱是什么样的?
    这么多年的教育里,没有任何一个人告诉过桑晓晓如何谈恋爱。上辈子大多数的时间都在学校家里以及医院三点一线,父母在桑晓晓的面前不会有太多亲密的动作,学校老师关心她身体都来不及, 更加不会对早恋有任何科普教学。
    哪怕是非常正常的生理教学,在一般学生那可能还会有两节课是正常授课, 到了桑晓晓这儿,因为没有任何的学习必要性, 所以完全只知道人体构造的区别。
    男的长这样, 女的长这样,然后没了。
    至于写文章的素材需求,由于几十年后的文学创作世界里,亲密好像成了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 不能有任何具体的描绘,不能有太过逾越的场景,就连气氛烘托, 当超过多少字数的时候都会被困于审核,只能无限修改或者删除,所以她也没细究过。
    现在当下是开放了一些, 但放在十几年前,社会也一样是拘束的。就连霹雳舞现在在有些地方也是上不了台面的舞蹈。化妆也是。像小河村这样的地方,化妆品就很难销售,哪怕很多女孩子都希望在自己唇上添加一抹红色,可对于常年下地的农民来说,口红完全是不正经的一个代表。
    不同时代造就不同的社会氛围,意识管制也是松松紧紧不断变化。
    然而情感是最不可控的东西,真正和一个人在一起了就会想着,傅元宝这一次是吻着额头,那下一次呢?下一次会是唇吗?唇之后呢?
    近现代文学史上,很多文人墨客在放浪形骸和渣之间跳来跳去。桑晓晓和他们不一样,可这种不一样,照旧是会走正常恋爱,正常结婚,甚至相濡以沫一辈子的。
    相濡以沫一辈子要干些什么呢?
    光是想到这里,桑晓晓都想把脑袋直接撞击桌面了。
    大冬天的,她耳廓微微泛红,脸上也泛着淡粉色,仿佛在室内烧炭烧多了。
    家里没有空调这种高档的东西,白天很是冷,但是春节的气氛很是浓郁,桑家门口今天也一样是满地红纸。
    胡春拿到了新年的红包,趁着没出去探亲,积极跑到桑家来,在靠近桑晓晓的窗口那儿喊着:“晓晓晓晓,你在家吗?”
    桑晓晓在家,抬起头到窗口把窗户打开:“干嘛?”
    她语气很是不客气,但胡春完全不介意。桑晓晓说话一直都是这个样,她早就已经习惯了。但是桑晓晓去首都半年没回来,她还真有点想念自己玩伴。
    “首都好玩吗?你什么时候再过去?”胡春问了两个问题,发现桑晓晓的脸泛着红,“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桑晓晓能感受到自己脸上的烫意。她撇嘴:“就是红点怎么了?”
    “怕你身体不舒服呀。”胡春这段时间学护士相关的知识可认真,还在自学医生的内容,“我跟你说,我打算做几年护士到时候再转医生。困难是困难,但是如果能够考下证书,至少在我们村子里当个医生还是可以的。”
    桑晓晓听胡春说话,猛然有一种学渣小伙伴以后就是治疗自己的主治医生,充满了强烈不安。她现在还能想起来胡春不讲究卫生,连基本的防护措施都不在意。
    她仔细打量着胡春。现在的胡春和原先不一样,大约是学校食堂伙食还行,护士一直在室内,也不用下田插秧收稻谷,所以皮肤养白了点。因为要注意卫生,所以头发也不像以前那样会扎双麻花辫,而是盘在脑后。干净利落有了一点几十年后护士的风范。
    当医生会比当护士发展前途更好。胡春如果真的有心,以后慢慢学就是。
    胡春完全没有想听桑晓晓的意见或建议,兴高采烈继续说着:“现在的医生退休了都有钱,以后我就能给家里补贴一点钱,都不用担心我要是老了怎么办。”
    她已经完全想好,并且和家里人都商量过。她其实做出这样的决定,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觉得桑晓晓太厉害了。桑家现在和以前可不一样。以前的桑家只是小河村一户普通农家,可现在的桑家有了桑晓晓。
    桑晓晓和傅元宝的事情,她是一直知道的。女儿嫁给有钱人不代表着一家人都过上好日子。但家里孩子如果出息,那一家人的地位就会不一样。
    嫁给有钱人,看似光鲜亮丽,然而钱全然是丈夫给的。丈夫乐意给多就给多,不乐意就不给。家里缺了少了,全得问丈夫要,脸面上总是容易让人难以忍受。娘家有了事,要是还问丈夫要,丈夫一两次还行,时间长了脸色未必好看。
    胡春喜欢桑达达。她就会想自己和桑达达以后要是真的结婚了会怎么样。桑家父母总不能全然靠着桑晓晓来养。
    如果自己有钱,桑达达也有钱,那两人能支撑起一个小家,完全可以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桑晓晓想干什么,她就直接去干了。那她胡春想干什么,为什么不能直接去试一试呢?成了很赚,不成也不亏。
    “以后你要是身体不舒服都可以来找我,我要是看不了我就找我的同学,我的老师。要是我的医术学的好,说不定以后还有机会往大城市跑,就像你书里那个女医生一样。”胡春说这话的时候眼内有光。
    任何人都不应该被局限在小地方。不是说小地方不好,而是如果有机会,总是要看看更大的世界。
    “哦。”桑晓晓听着胡春的话,对她当医生的事不做评价,反而想起这位小姐妹喜欢自己的哥哥。
    本来她是不会直戳破的,可现在她,桑晓晓也陷入到情感问题了。而她身边不会和傅元宝搭上话的同龄女性,最近的就是胡春。
    她凑到窗口,对着小姐妹好奇问:“胡春,你喜欢我哥,是吗?”
    胡春哪里想到大年初一会碰上这种问题,直接懵在了那儿。她眼睛睁大,被吓得有些惊恐。戳破少女心事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尤其是戳破的人还是心上人的妹妹。
    桑晓晓见人反应迟钝,用手指戳了戳胡春的肩膀:“喜欢就说。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人不是挺好的吗。”
    好巧不巧,桑达达过来给桑晓晓拿他准备给桑晓晓的过年礼物。他领了钱给桑晓晓买了套非常漂亮的本子。看到本子的那天,他就觉得这套适合桑晓晓。
    可现在他站在桑晓晓房间门口,听到里面的对话,人僵直在那儿,完全不敢进去。
    什么叫胡春喜欢他啊?
    此刻的桑达达都没注意到,桑晓晓稀罕夸奖起了他。他脑子里已经一团浆糊。
    胡春缓过神,脸猛然涨红。她人都结巴了:“我,我没……我,他,我,人是好。不是。”
    桑晓晓听着崩溃的语言体系:“你谈过恋爱吗?还是一直喜欢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