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别说，我还真的挺忍心的。”凌冉笑得颠倒众生美如画，笑意却不达眼底。
    楚老爷子一听这话，脸上的慈祥顿时化为不满。
    “你以为，你现在成了霍太太，日后就能高枕无忧了吗？如果没有娘家撑腰，你在霍家会有好日子过？
    “安然，爷爷承认，楚家对你亏欠良多。
    “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肯定会补偿你。
    “眼下，帮楚氏渡过这要紧的难关最为重要。
    “你和楚氏，唇亡齿寒哪。”
    老爷子这番话说得真情实意，眼眶都有些红。
    大病一场，他现在的身体十分虚弱，稍微受点刺激，脸色就极为难看。
    凌冉将股份转让书放了回去，脸色淡然且决绝。
    “唇亡齿寒的道理，我懂。
    “我也并非不想帮楚氏。
    “但我也不想愚蠢得被人榨干仅有的利用价值，傻傻地替他人做嫁。”
    她的这番话，令楚老爷子面露诧异。
    这还是以前那个唯唯诺诺的楚安然么？
    凌冉上身微微前倾，手掌压在那份转让书上，和老爷子保持平视。
    “楚氏的危机近在眼前，您既然要把股份转让给我，那就别立什么遗嘱的噱头了。干脆点，就现在，直接转吧。”
    “你……你说什么！”楚老爷子脸上皱纹深似沟壑，不可置信地瞪着她。
    凌冉微微一笑，“当然了，您如果不是真心要转让股份，我肯定不强求。这一切，还得看您的意愿。”
    楚老爷子可算清楚她的目的，对她满了失望。
    “你这是要趁火打劫啊！”
    凌冉嘴角的笑意扩大了几分。
    “这怎么能算是趁火打劫呢？我可是雪中送炭啊。毕竟，楚氏现在千疮百孔，随时都会宣布破产，我若不是楚家人，哪里会接这么个烂摊子？”
    闻言，楚老爷子气得肝疼，“你老实说，是不是霍云霆让你这么干的！”
    为了维持那些微小的原主人设，凌冉毫不犹豫地将霍云霆推出去背锅。
    她模棱两可地说道。
    “霍总确实教了我很多呢。新罗会所的运营，也都多亏了他。”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没安好心！”楚老爷子拄着拐杖的手直抖。
    霍家家大业大，竟然如此卑鄙无耻！
    连他一个小小的楚氏都不放过！
    另一边。
    霍云霆正待在房间里浏览文件，突然打了几个喷嚏。
    他微微拧眉，揉了揉鼻子——总觉得有人在背后咒骂他。
    书房里，楚老爷子死守着股份，寸步不让。
    “只要我还活着，你们休想打我股份的主意！”
    凌冉淡然镇定，脸上略带着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
    “爷爷，您不愿给，谁还能强迫您么？
    “放心，您只管把股份攥得牢牢的，别人我不敢保证，反正我是绝对没有那个想法的。
    “所以啊，您可别再跟我说股份转让的事儿了，我怕您承担不起那个后果。”
    楚老爷子坐在皮椅上，身体往后面一靠，椅子便晃动了几下。
    他手抵着拐杖，看着中央的吊灯，目光一片茫然。
    凌冉并未多留，将书桌上的资料收拾好后，转身离开了书房。
    隐约间，她听到身后那位老人长叹了口气，感觉到极大的悲哀。
    但，她爱莫能助。
    现在的楚氏，就是一个烫手山芋，她没有义务牺牲自己去成全他人。
    她出了书房后，途径楚天阳和陈荞芝的卧房，听到里面响起一阵噼里啪啦声。
    看样子，这是已经闹起来了。
    砰！
    陈荞芝抄起枕头，往楚天阳身上扔。
    “不要！我不离婚！打死都不离！！！”
    离了婚，她还怎么在云城上流圈待！
    楚天阳一个闪身，轻轻松松地躲了过去。
    而后，他怒极，大步上前，将陈荞芝拖拽到浴室。
    “啊啊啊！你放开我！楚天阳，你这天杀的！！你还想家暴不成！你敢打我，我就报警！！我要让所有人看看你楚天阳的禽兽面目！！！”
    楚天阳打开淋浴头，将冷水对着陈荞芝的头猛浇。
    他那张脸因为愤怒而扭曲，恨不得杀了陈荞芝。
    “他妈的！老子当初就不该娶你！吃里扒外的东西，竟敢跟陈乔安狼狈为奸，说！你们到底坑了楚家多少！今天你要是不吐出来，我打断你的腿！！”
    浴缸里已经放了很多水，楚天阳揪住陈荞芝的头发，将她的头按进水里。
    陈荞芝挣扎间，呛了好几口水。
    “啊啊啊！救命……唔……”
    她挣扎扑棱，尖利的指甲划破了楚天阳的胳膊，在上面留下一道道血痕。
    楚天阳一边折磨她，一边对着她骂骂咧咧，用尽了他所知道的所有脏话。
    不知折腾了多久，到最后，陈荞芝像只脱水的鱼，手扒拉着浴缸边缘，期期艾艾地央求。
    “天阳……我，我知道错了，我错了……你原谅我，原谅我……我们做了几十年的夫妻啊……我还给你，给你生了个女儿……”
    一提起那个不争气的女儿，楚天阳又是一肚子气。
    “你好好意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们母女去了趟京都，把我们楚家的脸都给丢尽了！楚氏因为她，名声受影响，损失严重。她就是来讨债的！
    “滚！签了离婚协议，你们母女俩都给我滚出楚家！”
    陈荞芝一听这话，立即抱住楚天阳的大腿。
    “筱筱是你的亲生女儿啊，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不可以的啊！”
    “没有用的东西，只会给我惹麻烦，我要这样的女儿有何用！都给我滚！”
    楚天阳抬脚，狠狠地踹向陈荞芝。
    “咚”的一声，陈荞芝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甚是狼狈。
    房间里的动静非常大，即便隔音效果再好，站在门外，还是隐约能够听到一些模糊的争执声。
    楚天阳教训完陈荞芝后，当即联系律师，准备草拟离婚协议。
    他一刻也等不了，下楼的工夫就拨通了律师的电话。
    “……没错，我要她一分钱都拿不到，净身出户！马上去办，需要什么材料，我这儿都有……”
    佣人们看到这架势，纷纷退避三舍，私底下才敢小声议论。
    楚天阳出去得急，压根就没有留意到坐在一楼客厅沙发上的凌冉。
    “如果是要起诉离婚的话，我这边也有一些资料。”凌冉优雅地放下手中咖啡，游刃有余地看着楚天阳。
    楚天阳刚挂断手机，怀疑自己听错，“你有什么？”
    凌冉好看的唇角翘起一抹弧度，不紧不慢地开口。
    “陈女士婚内出轨的证据，需要么。”
    “出轨？！”楚天阳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居然已经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