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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商献略有兴致的歪头,似乎在问她有什么理由如此笃定。
“当时她和商宏谈条件的时候,我就在旁边……”
“什么……?”商献猛然起身,目光如炬地盯住殷沐。
“具体原因你需问杨初丹,只是当时她答应了商宏两件事,第一是战死边关或者拿下察客族,为国镇关,第二就是带我去从军……”
“这是商宏的要求?!!”商献根本不关心殷沐后面的话,他似乎有些难以控制自己的音量,“商宏要求她为国战死,他明明那么喜欢她,因为得不到就要毁掉她?!!”
一瞬间,殷沐的双眸染上一丝怜悯,淡声说:“具体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是她确实答应了。”
“你真的不知道吗?”商献冷声问。
“皇上,”殷沐用冷静而薄凉的视线与商献对峙着,“这是你们的问题,我确实是从中获利的人,但是我不会参与其中,那时候杨初丹对我来说只能算是母亲友人的女儿,我对她与商宏的交易没兴趣。”
季常在一旁绷紧神经,因为皇上的目光太危险了,如果皇上要是有什么危险举动,他随时冲过去保护殷沐。
商献立刻冷静下来了,没错,殷沐一直是一个很冷淡的人,虽然以前也去杨府,但很少与人来往。
殷沐的聪慧与对兵计的运用是受到商宏认可的,她可能是商宏为了杨初丹物色的军师,帮助杨初丹走得更远,商宏就是不想让杨初丹回到他的身边。
“姐夫,若是无事,我就告退了。”殷沐淡漠地说完,拽起还跪在地上的季常,季常也连忙出声告退,跟着殷沐来到书房外。
殷沐和季常离开了天禄阁,门外的刘公公下意识地听了一下天禄阁里的动静,确定皇上没有什么反应,他才叫了护卫送殷沐与季常去宫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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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献站在书案前,他攥拳的手在不可抑止的颤抖。
一切都应该在他的掌控之内,但是殷沐的一句话就打破了他全部的自信……她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与商宏做过交易。
商献忍住想要掀翻书案的冲动,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将他深深地挤压碾碎,这种熟悉的疼痛让他觉得可笑。
她到底做了什么,他自己又做了什么?
“想不起来……”商献低喃。
他竟然想不起来,在她决定从军前,他为她做过什么,啊……他什么也没有做,当时他哪有能力为她做什么呢?
对于当年的他来说,杨初丹和商宏是一类人,他们都高高在上,并不把他看做一个‘人类’,他与他们不是对等的存在,是他们可以随意对待的‘宠物’。
就算去了杨初丹的身边,他也时刻保持着警惕和怀疑,她的善意,她的关怀都是假的,他就是一只她要来的‘狗’,一切都出于她的新鲜感。
可是慢慢地怀疑与警惕,甚至对她恶意的猜测,都随着时间慢慢地变了……
她与他全然不同,她拥有着宠爱她的父母与手足,她的家族将她教育成了一个正直,温柔,非常纯粹的人。
她拥有冷静而平稳的个性,懂得尊重与理解,他的尖锐与恶意一定很多次的刺伤了她,但是她从来没有生气过,她是一个连情绪都很克己的人。
在她身边的日子是舒适和幸福的,只是她的生命中不是只有他,她还有父母,兄长,友人……以及商宏。
商宏站在她身边看向他的眼神,好像在看一只被驯服的狗,其实他觉得无所谓,甚至愿意承认自己是被她驯服的狗。
无论商宏对他是嘲弄还是轻蔑,他都毫不在意,但是他不能容忍商宏看她的眼神——
商宏把她当成了势在必得的所有物。
“为什么会让我来到你身边呢?”他曾这样问过她。
或许是因为怜悯,亦或是他有着一副能够讨她喜欢的皮囊,只是他没想到那个理由残酷到令人作呕。
她说:“宏哥说你过得不好,我希望他能多多照顾你,但是他问我,愿不愿意亲自照顾你,我当然愿意。”
她对他笑了,依然那么温柔,他却遍体生寒,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不做些什么,也许会失去她。
他在灰暗的生命中遇见了她,她的存在定义了光,温暖,幸福,但是这些商宏可以轻易地夺走,商宏也许想用她让自己在绝望之中粉身碎骨。
濒临绝望的灭顶之感让他清醒过来,被冷酷和绝望的土壤孕育出的花朵,就算被移植到了温暖而阳光充足的土地,也不会有任何改变,无论有着多么美丽的外表,内在都是扭曲而丑陋的。
她的许诺,她的爱意,她的蜜语……他全部都不相信。
当他不在相信她之后,他更加看清了一切。
她曾送过他一只赤狐,他非常珍惜甚至竭尽所能去宠爱那只赤狐,只是因为那个赤狐叛逆的逃跑了一次,她就将它丢回森林,无视那个赤狐不舍的眼神。
不过是一个不通人性的动物而已,只要好好管教一下就行,她却一次机会不给的就放弃了。
也许有一天,她也会干脆利落放弃他,因为她根本不懂什么叫做执念,也从未对任何事物流露出过|占|有|欲|。
她的清正与高洁让他的内心结了冰,而他决定要把她困在自己心湖的冰面之下,他开始为此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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