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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他知道她应该是一位家世很好的女子,但是却没有想过她是权倾朝野的大将军,兰封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当初为什么会特意走到这样幽暗的小巷里跟我搭话呢?”
“因为看到了,”杨初丹低笑,“一个人带着一个小狗在这里孤零零的,好像需要人帮助的样子。”
那场短暂的相遇,让兰封如此的难忘却只能深埋心底,与她分离的时候,他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见了,却没有想到他不仅能够再见到她,还与她成婚。
当初在路口分别,他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到底来自哪里,但兜兜转转,她还是来到了这里。
兰封借着灯笼的光看向他们到达的小门,这个小门从里面上了一把很沉重的锁,他之前拥有的钥匙是背着父亲偷偷留下的,若是门锁着的话,他们只能这样返回杨府,毕竟前门和后门都会被别人发现。
兰封轻轻一推,门就开了并没有锁,他立刻察觉到是洛娘留了门,因为杨初丹说会带他来拜访,碍于杨初丹的身份,他与她肯定会从这个小门进来。
从小门进去是谷仓,若是平时谷仓门也是锁的,但是现在也是开着的。
兰封吸了口气,继续向前走,走出谷仓就看到来回踱步的洛娘。
“少爷!”洛娘激动地跑过来,她抓着兰封的双臂来回打量说:“真的被照顾的很好,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杨初丹察觉到洛娘的视线看向自己,她微微一笑,发现对方神色一变,似乎想要下跪,她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了洛娘,温和地说:“无需多礼,我听兰封提过你,说你像是他养母一样的存在,我应该早些带兰封来的,让你担心了。”
大约是没想到杨初丹这样温文有礼,洛娘眼泪开始往下掉,连忙拿出自己的手帕擦着眼泪说:“养母这样的称呼我真的担待不起,他父亲每次打他,我都没有办法阻止。”
“他的父亲总打兰封吗?”杨初丹问。
洛娘哽咽地回答:“他心情不好,做事不顺心就会打少爷,还会给他关在暗间。”
杨初丹眉眼都沉下来,虽然她知道兰封与他父亲的关系不好,但是没有想到兰封会被虐待。
兰封怕杨初丹继续追问下去,连忙开口说:“洛娘,我父亲呢?”
原本抹眼泪的洛娘动作一顿,动了动唇,低声说:“我去见你就是想告诉你这件事,你父亲他挖了你母亲的坟,然后失踪了。”
兰封身子微颤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他丢下手中的灯笼冲了出去,洛娘伸手想要挽留他,杨初丹拦住洛娘,神色平静地说:“让他去,别打扰他宣泄情绪,我们跟着他。”
杨初丹沉稳的态度让慌张地洛娘也冷静下来,洛娘弯腰捡起地上的灯笼,跟着杨初丹身边,小声说:“让大将军见笑了,我就是很担心少爷,他母亲曾是他的心灵支柱,后来……”洛娘咬了咬牙,似乎不知如何说下去。
杨初丹没有催促她,随着兰封来到一个院子,院子很破旧又满是灰尘,兰封在院子里的墓碑前,他手里拿着一个铁锄头在挖地。
杨初丹没有靠近他,任由他发泄着,旁边的洛娘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这里曾是少爷母亲的住处。”
杨初丹环视四周,无人打理的花圃,残破的秋千架,斑驳不堪的小庭,以及窗户被封死的房子。
洛娘指着窗户被封死的房子说:“这房子被改成暗间,兰清就把少爷关在那里。”
杨初丹猜‘兰清’应该是兰封父亲的名字,她继续问:“兰封的父亲特意把他母亲住处改成了暗间,用来关兰封的禁闭吗?”
“对,兰清很早以前就疯了,他真的是一个疯子。”
洛娘的双眼中透着无言的恐惧,握着手帕的手在轻轻颤抖着,杨初丹能够看出来她打从心里恐惧着兰封的父亲,所以洛娘才没有办法保护兰封不受虐待。
“他深深爱着禾蓝,但是他本来就不是一个正常人,他确实对禾蓝很好,但就算这样,他依然很扭曲,兰封出生之后,他很嫉妒,厌恶自己的儿子夺去了禾蓝一部分的关注。”
“禾蓝是兰封母亲的闺名吗?”杨初丹问。
“是楼里的花名,真正的名字只有兰封的父亲知道,她是被拐来的。”
洛娘告诉了杨初丹一个悲惨的故事,兰封的爷爷曾经是这家店的老板,那真是一个冷血残酷的男人,他卖下了被拐卖而来的女子,取名叫禾蓝,准备培养她大赚一笔,却没有想到兰清深深地爱上了禾蓝。
为了不让喜欢的人被自己父亲当成商品,兰清成了父亲的商品,他的客人有男有女,经常会被虐待,就算他这样的付出,兰清的父亲依然惦记着如何拍卖禾蓝,于是兰清让禾蓝怀了自己的孩子。
毕竟是自己的孙子,兰封的爷爷没有让禾蓝落掉孩子,只是把破坏自己商品的儿子打了半死,然后等着禾蓝生下孩子以后再做当算。
洛娘亲眼见到兰清杀死了他的父亲,也是那时候兰清在洛娘的心里留下了恐惧的种子。
洛娘至今都无法忘记兰清父亲死之前那张扭曲的脸,他父亲似乎不明白那狗一样乖的儿子竟然敢对他动手,他到死都不知道儿子是怎么获得的毒药,又是怎么给他下毒的。
可是兰清机关算尽,没有想到他父亲在察觉到他过于在乎禾蓝之后,比起卖掉禾蓝,更想杀掉禾蓝,他给禾蓝下了药,本来是想让禾蓝难产,却没有想到自己先死了,药量不够却依然导致了禾蓝的孩子早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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