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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冬:“???”——陛下,您对叶将军的感情还真的是没有底线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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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寒枝白日里忙着狩猎,虽玩得尽兴,可也还是免不了有些劳累,再加上晚宴时喝了些酒,一回帐篷就迷迷糊糊地睡下了。
这一觉睡得极香,只是中途时忽然有寒风吹来,冷得她打了个哆嗦,紧接着,一个非常柔软温暖之物便钻入了她的怀抱里。
这东西块头还不小,叶寒枝迷迷糊糊地感觉到自己的被子忽然变得不够起来,偏生那东西还不安分,一直往她的怀里钻。
等等,什么东西敢往她这煞神口里送?
叶寒枝猛地睁眼,江尘尴尬地笑了笑:“枝枝,孤不是故意弄醒你的。”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被子给两人拢好,乖巧地躺下,非常自然地说道:“孤不乱动了,咱们睡吧。”
果然,清静只是暂时的,她根本摆脱不了这个黏人精。
或许是习惯了,叶寒枝倒也不生气了,不顾自己只着里衣,满脸麻木地起身:“陛下您睡吧,微臣不敢越矩。”
江尘急了,连忙爬着去拉叶寒枝的手:“枝枝,别走,孤一个人不敢睡觉。”
叶寒枝叹了口气:“陛下,您今年贵庚二十,不是两岁。”
江尘抿了抿唇,委屈巴巴地瞅着她,偏偏这惊世容貌的确让人我见犹怜:“枝枝,今天有坏女人摸孤,你怎么都不生气呀?”
“臣为何要生气?”叶寒枝一脸不知所谓,将江尘气得差点心梗,他强自呼吸一口气,顺了顺心情,撒娇道:“枝枝,孤今日睡不着,你陪孤说会子话吧。”
叶寒枝沉吟了片刻:“老实说,被陛下这么一吓,臣现在也睡不着了。”她起身披上外袍,脑袋探出帐篷外看了看天色,顶多丑时,离天亮还早。
刚刚转身,便是江尘赤着脚跟在她的身后,拉着她的衣带,像个跟屁虫一样,见她回头,他立马扬起一个乖巧讨好的笑来。
饶是叶寒枝铁石心肠,也被这绝色的笑容惊了一瞬,软了心肝。
她沉吟了一会儿,轻声问江尘:“陛下,您真的睡不着?”
江尘的头立马点得跟拨浪鼓一般。
叶寒枝便不再犹豫,吹了个口哨,不过几息,一匹乌云踏雪便心有灵犀地自己过来了,正是叶寒枝的乌月。
她飞身上马,然后朝江尘伸出手心:“上来。”
16. 坦白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古树参天,盘虬卧龙般的枝干绵延,月凉如水,从挨挨挤挤的树叶的缝隙里落下,在地上投射出一个个铜钱大小的光圈。
湖水与夜色融为一体,星河低悬,有万千星辰倒映于湖中,波光粼粼,荡起层层涟漪。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有萤火在半人高的深草中穿梭嬉戏,幻影流光般映出迷离的辉泽,江尘伸出右手,萤火停驻在他的指尖,又倏忽飞走。
江尘拢了拢鹤氅,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切,轻声说:“枝枝,这里好美。”
叶寒枝摸了摸乌月的脑袋:“白日里狩猎发现的,我当时就觉着晚上会更加好看。”
江尘闻言,忽然回头朝她笑了笑,眼底像是揉碎了万千星河。
很美。叶寒枝的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
这是一种纯粹的发自内心的笑,不像他平日里在金銮殿中高高在上的凉薄讥笑,不似他被簇拥人群里的厌世不耐的冷笑,也不是他算计别人时露出的皮笑肉不笑。
这一瞬,万物失色,群星暗淡,人间山河竟比不上他的回眸浅笑。
叶寒枝垂下眼眸,掩住自己的那一刹那的心动,不动声色地转过头,淡声道:“陛下别离湖面太近了,小心失足跌了进去。”
江尘听见她的话后却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就算孤跌进水里了,枝枝也会不顾一切地来救孤的,就像那次一样,对吗?”
叶寒枝一时接不上话来,她有些意外,自己几近忘却的往事却一件件都被他刻在心头上,这么多年了依然永远鲜活。
她沉思了一会儿,只一眨不眨地盯着江尘,忽然开口,声音透着几分迷茫:“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你口口声声对我的情意,其实不过是你自认为的。”
她说着说着,语气愈发坚定起来:“不过是在所有人都踩低你凌虐你的时候,我恰好给了你几分好罢了。”
“其实我们根本没有怎么深入了解过,我并非你想象中那么好。”叶寒枝声音很平静,明明才二十岁,她的眼底却沧桑得像经历了半生霜华:“我不过于你有那么一点微末之恩罢了,却被你在记忆中神化。你对我的感情也并不是爱,是得不到的偏执。”
江尘脸上一直带着的笑意缓缓消失了,他头一次这样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竟然让叶寒枝不由得生了几分心慌意乱。
“枝枝,你可以一辈子都不接受孤的情意。”
他轻声说:“但你不能去否定它。”
“你这句‘得不到的偏执’似乎已经把孤能解释出口的一切话都已经堵死了后路。孤真的是百口莫辩。”他无力地扯出一个苦笑来。
“你知道的孤是怎么长大的,没有人来教孤喜欢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他一脸肃穆地直视着叶寒枝,再不复平日里插科打诨的样子:“所以枝枝你告诉孤,当你只是望见她便心生欢喜,不见她的时候控制不住会一直想她,当她和别的男人过于亲昵心里就闷痛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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