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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呸,这畜生东西,越说越离谱,”卫璃怒骂一声:“竟然想诛咱们卫家九族?!”
    “表哥,莫恼。”叶寒枝拍了拍他的箭头:“看着便是。”
    江尘面无表情地看着谢明远,谢明远呐呐地闭上嘴,额上全是冷汗,眼珠子不住地转起来,心里为这诡异的沉默慌乱起来。
    “把他拉下去,即刻杖毙。”江尘嫌弃地闭上眼。
    谢氏家主谢子骞,也是当朝的大司空,此时再也坐不住了,立马也上前一步:“陛下,您这是何意?我这孙子是蠢笨无知,但也不至于便因为这两句话便遭受如此大罪吧?”
    “他竟敢诅咒孤的帝后,对皇室不敬,孤今日心情好,只要他一人的小命,没牵连到你们谢家其他人,你便该回去烧香拜佛,好好感谢孤的慈悲。”江尘冷声道。
    谢子骞身为谢氏家主,自是老谋深算,他听到如此一通话脸色立马变得惊疑不定,眼神狐疑地投向叶寒枝身上,难不成——
    “宣旨。”江尘对身侧的御前太监摆了摆手。
    “咨尔骠骑将军叶寒枝,乃定国公府世家之后。系出高闳,钟祥世族,毓秀名门。夙著懿称,宜膺茂典。命以册宝,立尔为皇后。荣昭玺绂、永期繁祉之绥,钦哉。”随着太监的尖利的声音划破大殿,叶寒枝下跪谢恩,随后起身接旨,与满眼绝望被拖下去的谢明远擦肩而过。
    不重的圣旨被恭敬地递过来,她握在手里,却只觉沉得如同自己的后半生。
    *
    “为什么,寒枝,你疯了?!”顾朗乍闻这个消息只觉荒谬:“你不是说自己最厌恶的便是皇宫吗?难不成你其实还是稀罕那个位子?”
    叶寒枝沉默一会儿,随后轻声道:“你不懂,他比我付出的永远要多得多。”
    “你会后悔的,寒枝。”顾朗满眼失望地看着她:“你无数次给我谈过卫贵妃和先帝的故事,自古帝王无情,这也是你说的。”
    “今后他便是有负于我,我也没什么好悔的。”叶寒枝垂眸道,何况,阿尘他也没有以后了……他们只有三年了。
    “你!”顾朗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这眼神就像她以前看着那些被所谓良人辜负的痴情女人一样。
    “就算没有他,我们也不会在一起的。”叶寒枝深吸了口气,轻声说:“我们的性子太像,强势倔强,谁也不肯服软。”
    顾朗的神色蓦然变得惨白,他抖了抖唇:“你何须说出来……”便权当给我留个念想,也不行么?
    眼见时辰已经快要被耽搁了,叶寒枝低低道:“时候不早了,你快启程吧,咱们……咱们永远都是朋友。”
    朋友?呵,朋友?
    顾朗苦笑着摇了摇头,但他桀骜的性子让他永远都说不出口任何有伤自尊的挽留的话。或许她是对的,他们实在是太像。
    *
    叶寒枝刚刚走进紫宸殿,便听见内殿隐隐传来一些喧杂的声音,叶寒枝脸上浮现出无奈,步子不自觉快了起来,便见一个宫女正满面是泪神情惶恐地伏在地上,身子抖得如同筛糠,其余宫人躲在后面,谁也不敢说话。江尘则是一脸怒气冲冲,地上则是一地散落的碎片。
    “这是怎么了?”叶寒枝奇道。
    “把她给孤拉出去斩了,毛手毛脚的,看着碍眼。”江尘脸色阴沉地吩咐着忍冬。
    “不过失手打碎了花瓶,何须如此动怒?”叶寒枝劝道,江尘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不看她。叶寒枝只好侧过头去对忍冬说:“让这个宫女退下吧,不用罚她。”
    忍冬低应一声,率着宫人无声地退下。
    眼见内殿只有他们两人,江尘气鼓鼓地瞪了叶寒枝一眼,十分幽怨地道:“你还来找孤做什么,你不与自己的副将好好再道别一番吗?最好到时候跟他一起回漠北。”
    原来是吃醋了啊,才迁怒无辜的宫女。
    叶寒枝失笑,像摸狗狗一眼摸了摸江尘毛茸茸的脑袋,江尘面上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睛,一副受用的表情,可他又突然想起自己还在生气,又猛地转过头去。
    “我跟他什么都没有。”叶寒枝低低道,她挑了挑眉:“倒是我似乎亲眼看见你亲过别人?”
    谁知这句话却更像是点着了江尘,他委屈巴巴地怒吼道“那都是演给你看的,孤根本都没碰着她。”
    “真的吗?我不信。”叶寒枝轻笑一声,将他推到墙上,单手将他双手手腕交叠在一起,并使劲禁锢住。另一只手则是扼住他的下颌,让他动弹不得。
    江尘看见叶寒枝眼底的狐疑,表情既是屈辱既是委屈,眼尾通红,声音发抖地低低解释道:“孤没被其他人碰过……除了枝枝。孤是枝枝的,从头到尾都是的。”
    “那我可要好好检查一番。”
    *
    琳琅面色虚白,嘴唇颤抖地靠在宫墙上,背上早已被冷汗浸湿,凉风扑面而来,她打了个冷战。她真的以为自己会就这样死去,幸好叶将军突然出现为她说了两句好话,她才捡回来一条命。
    真不知道这么温柔的叶将军是怎么受得了那个外貌绝美实际阴狠毒辣的暴君。
    就在这时,殿内隐隐传来低泣的声音,似乎还夹着含糊不清的喘息求饶声。
    琳琅的双手紧紧捏紧了裙子,骨节泛白,青筋暴起。她清楚自己的身份,应该装作什么都听不见,只当自己是一个聋子哑巴。可若不是叶将军为她求情,她哪里还能再见明日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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