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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狗的老牛凄凄惨惨地嚎叫一声,通人性的它都快落泪了。
“芸妹子,”二狗擦了擦额上的虚汗:“老实说,你让俺这老牛驮咱们五个,还没有乌龟走得快。”
最后只有重伤的叶寒枝和失明的祝晚鹤大摇大摆地坐上了牛车。
外不惧万千敌人,内不怕帝王威严的叶大将军头一次心虚愧疚地缩了缩身子,不敢跟祝晚鹤搭半句话。
祝晚鹤那好看的下半张脸绷地死死的,忽然冷笑一声,唤道:“芸娘,你过来,我给你刚才的伤口涂药。”
芸娘面色一变,磨磨蹭蹭地走了过来。
“手伸出来。”祝晚鹤冷声说。
“夫君?!”芸娘大惊失色,慌乱地和叶寒枝对视一眼。
“倒是会欺我眼盲,”祝晚鹤寒声道:“夫人做戏功夫虽好,那看来之前晚上说受不住的话也是装的。”
64. 回京 这些日子,阿尘他怎么熬过来的啊……
“姣姣, 你过来。”忍冬面色惨白地从院外进来,身子犹如秋天般的落叶瑟瑟发抖,像是生了一场可怖的大病。
李姣姣心道不对劲, 连忙慌张地跑过来,一脸急切地问道:“哥哥, 怎么了?”
忍冬将一个湿漉漉的又极其沉重的东西塞进李姣姣的怀里,他附在她的耳边沉声道:“姣姣, 藏起来, 好好地藏起来。不要让任何人看见, 也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李姣姣好奇地向自己的怀里望去,看见那一角碧绿的玉色和篆刻的五爪赤金龙纹后脸色猛变, 不敢置信地叫出声来:“玉、玉玺?”
下一瞬她的嘴巴便被忍冬死死地捂住,“姣姣, 藏好了, 否则我们的下场就会像横尸井里的罗铁一样。”他顿了顿, 像是想到了什么, 低声嘱托道:“你这段时日一定不要出宫游荡,就好好地待在冷宫里, 没人会来搜查这里, 等我回来。”
李姣姣见忍冬神色匆匆地似要离去,连忙害怕地揪紧了他的衣摆:“哥哥, 你要去哪里?你不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好不好, 我好害怕。”
“姣姣, ”忍冬抱歉地吻了吻李姣姣的额头:“我现在必须要出宫去寻左相大人,告知发生的这一切,是我发现得太晚了,我怎么能这么蠢, 这么愚钝。”他明明老早就发现陛下的神情和动作那般的僵硬奇怪,却粗心地忽略,将陛下一人孤立无援地留在那紫宸殿。
“陛下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仍旧咬牙苦苦支撑,我哪怕是拼了这条贱命,也一定要保陛下周全。”
*
从幕洲辗转回到长安城外,叶寒枝一行人皆是风尘仆仆,日夜兼程,不敢耽误片刻。
漠北战事未定,但也到了收尾之际,她已在幕洲联系了副将顾朗,跟他商议了一番,她先火急策马回京保护江尘,顾朗还要留下说服诸侯的援兵,只能耽误一段时日,随后便挥兵南下,前来长安助她围剿敌人。
一路栉风沐雨,刚到了长安城郊,叶寒枝看见四个城门皆是严兵卡关,心道不好,此时长安兵力空虚,皆已挥兵北上与诸侯援军抗击漠北之战,驱除鞑虏。
恐怕长安早已经是“君鸣”的囊中之物了,一旦有可疑的人出现,别说进宫,连进城都难。
叶寒枝的武功饶是再厉害,可毕竟双拳难敌四手,闹出来的动静大了,只怕便会引起敌人的警惕,让敌人急了眼,当时候阿尘的处境就很危险。
若是她能回卫府就好了,这样和表哥里应外合,也能有个帮衬,最重要的是让表哥不动声色地去联系长安五氏,世家贵族能走到今天,多少都有一些私兵和类似江尘一样的见不得光的暗卫。若能得他们相助,便能起兵杀入皇宫,救出被软禁的江尘。
他们人数众多,不敢一直在城门口晃悠,实在是太过醒眼,只能退居几步,在一户离长安不远的城郊驿站稍作歇息。
“寒枝,你还是坐下来喝口茶吧,”芸娘担心地劝道:“你这几天日夜兼程,连眼都少有合上几个时辰。”
“夫人不必管她,伤口裂了也是自己活该。”祝晚鹤冷哼一声:“还不如不救,白眼狼。”
君枫愣愣望着窗外遥遥的长安城,像是触景生情一般,他忽然脑袋一移,像是看见了什么,浓墨一般的眼珠子眨也不眨地望向楼下。
叶寒枝知道芸娘是好心,可就是心里犹如被烈火亨烤,焦头烂额地背着手走来走去,一直在心里担忧着阿尘的安危。
明明他一向精明心机得很,偏偏这次却非要把他手里那无往不利的暗卫全都交付于她,自己只留下罗铁寥寥几人,真是个傻子。
“君枫,你偏着头在看什么呢?”芸娘柔声问道,叶寒枝闻言微微侧头,顺着君枫的视线往楼下望去。
被两个小厮簇拥其中的白衣公子,一袭白衫蹁跹,背后一柄凤颈琵琶,那双碧眸就像是有所感应一般,遥遥往楼上望来,两人对视的瞬间,林砚青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死死地捂住嘴巴,泪光盈盈,身体摇摇欲坠,那双碧眸染了泪光,如同青山灼灼,星光杳杳。
包厢里,叶寒枝屏退众人后,林砚青才终于不顾一切地抱紧了叶寒枝,抖着手缓缓握住叶寒枝的肩膀:“寒枝,他们都说你死了,我不信,我要去漠北找你。”
叶寒枝心里一疼,她微微蹙起双眉,轻手轻脚地将他推开,沉声道:“砚青,你又何故为我做到这一步,我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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