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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凝紫没有迟疑的便掏出麻布蒙上口鼻冲了过去,任凝双缓步走到尸身不远处,闭着眼睛念起了佛经。
任凝薇看着飞回自己手中的匕首微微有些呆愣。
她没想到,这个身体的武功,她竟然真的能用!是啊,为什么不能呢?她继承了原主的记忆,自然知道该怎么用,方才那个动作,原主练过的次数数不清,出手的那一霎那,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来扔。
练武,身体的记忆固然有用,但是有些诀窍需要悟性,难以解释,并不是简单的记忆可以继承的。
只是眼下这么危机的形势,也顾不上去细想了。
任凝薇走到管事的身边。
“二小姐,是咱们派往小姐师门的三个人。”
“嗯。”任凝薇见过,自然很快便认了出来,三妹方才还在奇怪她师父怎么迟迟未到,原来是送信的人被人拦杀在半路:“看来是不想让咱们出这门。”
“这些人似乎也是中了毒。”管事看了一眼,便得出来结论:“死状和刘家父子相似。”
任凝紫站起身:“不一样,刘家父子中的是慢性毒,这三人中的却是见血封喉的毒药。”
“暂时只能和刘家父子一般,火葬了。”任凝薇眉头皱的紧紧的:“管事,你去寻府中剩下的家丁,和前些时候一样穿的厚实些,捂着口鼻,莫要直接碰触死者,待火葬之后,放入瓷瓶,便也暂时埋在后山。”
“是,二小姐。”
这道流程以前俱是管事和三姐妹一道做的,已经是熟悉了的,如今确定府中剩下的四个年纪轻轻的小厮没有中毒,便将人放了出来干活。
四个家丁前几天都被困在房中,对于发生了什么事情,尚不清楚,如今见了这般死人的场景,自然知道出了大事。
宗主一死,便有仇人上门寻仇来了!
死的这三人都是平日里混在一起的,没想到竟死的这么惨……
夜幕降临,任府的议事厅中烛光朦胧。
“府中还有四个家丁,五个仆妇,其中只有一个仆妇有些中毒的征兆,其他几人皆是好的很。”管事坐在椅子上,缓缓道来:“府中存了些粮食,如今出不得府,最多也便可以维持个七八日。”
“我已经寻人看着府中的水井。”
“没用。”任凝紫摇摇头:“对方若真想往水中下毒,便是我们四人全部去井边守着怕是也没什么用处,您老人家还不如不派人去看井,也许还能少死一个。”
管事闻言不禁沉默,确实如此。
“咱们不能就这么被困住。”任凝薇指着下巴,看着烛火摇曳:“爹爹那人性情古怪,做事不循常理,想必仇人不少。”
她说着顿了顿,眉头蹙起:“可他偏偏将任府开在宗门之外,这就实在有些古怪。”
“宗主喜静,不喜人来人往,宗门人多事杂,所以宗主才搬了出来。”老管事的年纪比任宗主还要大些,他跟在任宗主身边的时间在任宗主娶妻之前,是以对关于任宗主的事极为了解。
“那也奇怪。”任凝薇刨根问底:“反正就是不对,就算是喜静,也不一定非要像现在这般……”
一个在城南,一个在城北,也没必要如此吧。
宗门若是遭遇强敌,便是任宗主会飞,飞过去也是会浪费一些时间的,换言之,任府遇事,宗门也难免支援不及。
任凝双看了一眼妹妹,若有深意:“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嗯……我在想,咱们府里有没有什么密道之类……”任凝薇歪着头,目光微动:“爹爹若有仇家,总要想些法子以防万一吧……”
一般而言,给自己留条保命的后路是每个有仇家的人必备的技能吧?她确实没有混过江湖,但是不等于不懂自保之道,易地而处,她肯定要挖上不知多少个地道暗室用来躲藏和逃命。
在座三人俱是沉默,似乎都在思考着这种可能性。
“总要试试看。”任凝薇自顾自的继续:“反正按常理判断,不是在书房,便是在卧……”
这室字儿只发了个虚音,她突然收声。
有若有若无的呼喊声传了过来,四个人同时站起身,屏住呼吸。
“走!”任凝双一马当先,出了议事厅。
一行四人顺着声音的来处寻了过去,来到任府的一处偏僻所在。
这里是厨房的后院,堆着许多柴火,那尖叫声便是从此处传来,他们来时,地上已经躺了三人,任凝紫弯腰蹲下,伸出手指试了试。
“只是晕倒了。”
任凝薇点燃了随身带的火种,仔细看了几眼,三个家丁昏在一处,昏迷前应该搂抱在一起,她站起身,向着三人正对的方向看去。
墙边的柴火被人搬开,墙角露出一个人的下半身来。
明显是想要钻狗洞出去的,只是钻到一半……墙上没有血迹,但是地上有,那跪在地上的双腿一动也不动挡在洞口处,鲜血染红了地面。
任凝薇移开了眼睛。
有风吹过,鼻尖尽是浓烈的血腥气,在这一刻,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真切的感受到了江湖的残酷。
这个来寻仇的人,即要毁灭他们的生命,又想要用恐怖摧毁他们的精神,怀抱着巨大的恐惧死去,这就是对方的目的吗?
不过这种行事作风,邪气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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