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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端起碗中的汤,也不客气,呼噜呼噜喝了起来。
“老丈,你家的这肉干煮的可真够味,味道真绝了。”
“是啊是啊, 这肉果然比野菜好吃多了。”
“依我看,再加一把花椒味道会更好。”
李大成乐呵呵与他们攀谈,末了,还贴心地把自己碗里的肉挑给土匪吃,“我牙不好,非软烂的东西吃不下,这肉还是给你们年轻人吃才好。”
大部分肉汤都被土匪喝到了肚子里, 一来他们人多,又都是青壮,吃起肉来一个顶俩。二来李家和刘家为了犒劳客人,肉汤都紧着土匪喝了。
陈良端着肉汤,走到瘦猴身边,低声道:“夜深人静,等他们都睡着后咱们就动手,你吩咐兄弟们都警醒着点,别睡得跟死猪一样。”
瘦猴点点头,“大哥,我都明白。不过大哥,我怀疑这群肥羊在府城留的还有钱。”
陈良喝了一口汤,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瘦猴说:“那个干巴巴的老头说等我们到府城了,还要再犒劳犒劳我们,你想,若非他们在府城还有钱,哪能说出这样的大话。
你看看他们推的板车,上面都是些杂物,剩下隐蔽的地方放金银财宝也放不了多少,所以我猜,他们在府城肯定还有钱。”
陈良沉思片刻,不得不说,瘦猴说的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这两天他旁敲侧击,只从鱼娘那里得到了钱财可能放在粮食里面的消息,粮食被刘氏看的紧,他一直没能靠近,目测也藏不了多少银子,说不定这群人在府城还真有一笔钱。
陈良说:“到时候把那个老头留下来,我看了,这群人都听他的,要是有钱,他肯定知道。”
干巴巴的老头李大成蹲在树底下,用手揉着破叶子,和刘大舅刘二舅在一起闲聊。
李大成又拍了拍树干,好似在打量这棵树,
他走到刘大舅身边,低声道:“大哥,你别老是往那边看,小心被发现了。”
刘大舅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地被灾民挖的都露出地皮了。
“妹夫,你说这群土匪今晚会动手吗?”
李大成拍拍手上的灰,也学着刘大舅坐在了地上,“我不能确定,过了今晚明天就到另一个县城了,土匪肯定不会在城里面动手,所以我估摸着,他们十有八九会在今晚动手。”
刘二舅问道:“大成,鱼娘的药管用吗?别到时候毒不死那群鳖孙子。”
李大成叹气,说:“大哥,鱼娘的药顶多让他们睡得熟一点,是生是死还要靠咱们自己。”
李大成不愿给他们太多的希望,万一话说的太满,到时事后只怕会有人怨鱼娘。鱼娘不过还是个孩子,他宁愿把所有的问题都抗在自己身上。
李大成又道:“我之所以设套让土匪和我们一起走,就是怕他们会出其不意偷袭,到时只怕咱们更加反应不及。
大哥,土匪和咱们的人数差不多,他们也怕死,肯定要等我们都熟睡后再动手,我们能给他们下药,已经占了先机,别的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刘大舅往地上吐了口吐沫,恶狠狠地说,“要是让我知道是哪个崽子把土匪引来的,我非要扒了他的皮不可。”
李大成何尝不是如此,自家清清白白的,驿站里的银子事后也小心处置了,每个知道此事的人他都千叮咛万嘱咐,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呢?
这边,鱼娘帮刘氏收拾好煮饭的锅,抱着自己的毯子去找陈氏,陈氏不许鱼娘睡在地上,怕鱼娘身子骨弱,受了寒。
鱼娘搂住陈氏的腰,把脸埋在她的怀里。
陈氏莫名其妙,“怎么了这是,是二牛又欺负你了吗?”
鱼娘感觉自己的眼角湿润了,“没有,娘,我就是想你了。”
陈氏笑道:“你这孩子,我天天在你身边晃,有什么想不想的,东西都给你铺好了,快点去睡。”
李仲海把三牛送过来睡觉,见到这一幕,心里沉痛万分。
他推了推三牛,“去找你姐姐睡觉,天冷了,晚上睡觉别脱衣服,要是有什么动静,只管跟着你大姐走,别哭也别闹,听见了没有。”
三牛还小,不懂李仲海话里话外的意思,“爹,我可听大姐的话了,哪有哭闹过。”
李仲海板着脸,“去睡觉,别磨磨蹭蹭的。”
三牛冲李仲海做个鬼脸,吐吐舌头跑远了。
李伯山拍了拍李仲海的肩膀,“放心吧,有爹在,咱们都会平平安安的。”
李仲海道:“大哥,你都安排好了?大牛和二牛呢?”
李伯山道:“我让他们俩跟你嫂子睡在一起了,晚上咱们睡在外面,他们在里面。万一有事,也好给他们留出逃跑的时间,我看了,林子另一边就是官道,我给大牛说了,让他们往官道上跑,那地方开阔,容易逃。”
李子晏悄悄摸到鱼娘身边,鱼娘瞪他,“你过来干嘛?我都要睡了。”
说不紧张害怕是假的,天色渐晚,鱼娘的心慢慢提起来了,她起初翻来覆去睡不着,手心里都是汗,后来想到土匪要等人都熟睡后再动手,又一动不敢动。
李子晏蹑手蹑脚在鱼娘身边躺下,二牛和二丫也过来了。
李子晏说:“我是当大哥的,我要看着你们。”
鱼娘眨眨眼,硬生生把眼泪憋回去了,嘴硬道:“我不要你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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