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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原来是陶小姐。幸会!”顾浅跟陶家芸握手,又把洛樱介绍给她。
    洛樱跟陶家芸礼貌地打招呼,心想这大画家的家人还真是不一样, 从莫小玉到这一对兄妹,看起来都是举止得体气质出众的类型。
    陶家芸斯文优雅, 作为主办方尽职尽责, 带着他们在厅内一一浏览。她会简单介绍每一幅画的名称和创作背景, 却不会过多评价,以免影响赏画人自己的解读,很是贴心。
    展厅内还有几个刚来的客人, 有认出霍池或顾浅的,热心过来打招呼。
    大家看到陶家小姐亲自上阵介绍作品,都很有兴趣地跟过来一起观赏。
    一圈下来,洛樱对于陶闻的生平和画作都有了更多了解。
    陶闻不算是特别高产的画家,据说这次画展展出的是方家现有的所有画作,一共三十多幅。
    其中最受人瞩目的就是他的“焰”系列, 被放置在展厅最显眼的位置。“焰”系列包括《黎明之焰》在内一共四个主题:正午、黄昏、午夜、黎明,都很出名。
    洛樱在一幅幅画作面前流连,不得不感慨陶闻技法出众,笔力不凡,最吸引人的是他透过光影和色彩表现出的生命力,连她这种门外汉都能感受到。
    傅游站在《正午之焰》面前,连连咋舌:“我看不明白, 但大为震撼!”
    洛樱顺势望去,不由得发出同样的感叹。
    比起偏写实风格的《黎明之焰》,《正午之焰》的风格则略显抽象,正午烈日犹如一个巨大的火球,散发着灼人肺腑的热力与光辉,而烈日之下,是冒着喷薄熔岩的火山口。炽烈的岩浆像滚烫的巨蛇一般在地面蜿蜒,红的刺目,浓重的火山灰铺天盖地,纷纷杂杂的熔岩火星飞溅其中。
    “真是一幅出色的画作!”顾浅细细观摩一番后,由衷赞叹。
    洛樱开口:“据说《正午之焰》是陶先生的成名作?”
    陶家芸点头:“不错。”
    洛樱想起之前查资料时了解到的情况,好奇道:“据说陶先生每次作画为了追寻灵感都特别执着,他当年为了画出火山熔岩的效果,还冒了极大的危险,亲自赶往正在喷发的火山口附近观摩。”
    陶家芸低头轻叹:“谁说不是呢?大家都说我爸是个绘画天才,可是只有熟悉的人才知道,他是个绘画疯子。他对艺术的执着简直到了疯狂的地步。”
    女孩抬眼去看那幅震撼人心的画作,目光深沉幽远,仿佛透过浓烈的色彩触碰到了逝去的亲人:“他……”
    “家芸,话可不能这么说。”一个温和的男声开口,打断了陶家芸的话。虽然是反对的意思,但语气里的熟稔亲切让人完全不觉得冒犯。
    众人回头,见一个斯文儒雅的中年人正微笑而立。
    “二叔。”陶家芸朝他点点头,顺便为大家介绍:“这是我二叔陶亮。”
    陶亮气质温文,声音柔和,说起话来也慢条斯理,显得格外有说服力:“大哥他是很了不起的艺术家。那一年,他不顾家人的反对,冒着生命危险前往庞亚岛,只为了亲眼见证费高火山爆发的场景。别人都在撤离,只有他一人逆着人流前进,谁劝也不听。”
    “这种为了艺术执着追求的精神是多么可贵!”
    陶家芸忍不住反驳:“可是,我爸他在那里差点儿就被火山碎屑流给吞没,实在是……”说到这里,她心绪起伏,用手掌轻轻掩住面孔:“太可怕了!”
    陶亮过去温柔地拍拍陶家芸的肩头:“我理解。我也心疼大哥,也替他的安危担忧。可越是他的家人,越要理解他的热爱和梦想。”
    “他的画从那以后正式进入了鉴赏家们的视野,艺术造诣也达到了全新的高度,正说明了他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围观群众们不由叹息:“这种为了艺术痴迷奋不顾己的精神,真是令人感佩。”
    “是的,我也记得那一年《正午之焰》横空出世,凡是看过的人没有不夸的。”
    “为作品,值了!”
    陶家芸苦笑一下,低声喃喃:“别人都赞他精神可嘉。可是作为家人,哪怕他因此画出了伟大的作品,哪怕他从此备受瞩目,我却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
    洛樱离得近,听到这话,想起辛苦把她拉扯大的老爸,表示赞同:“那是一定的。”
    众人随着陶家芸的脚步来到“焰”系列的第二幅——《黄昏之焰》。
    《黄昏之焰》也是一幅偏写实的作品,取材于夕阳下的草原。
    落日余晖给整个画面铺上一层柔和的暖光,而比夕阳更炽烈的是沐浴在火海中的一大片草原。风过焰起,肆意跳跃的火苗裹着一簇簇缭绕的烟雾,以燎原之态肆意侵吞着一丛丛野草,火势向远方蔓延,所到之处势如破竹,连远处的森林都被波及到。
    洛樱想起之前颇有争议的新闻:“这就是长冶草原的那场大火?”
    陶家芸苦笑着点了点头:“是啊,那次我爸去长冶草原旅行采风,碰巧遇到了罕见的大火。他那个人碰到这种事,第一反应就是掏出画本捕捉灵感,根本不会去考虑救火的事儿。”
    傅游也想起来了那则新闻:“我对那张新闻照片印象很深,消防官兵们都在忙着扑火,又怕引起森林大火,还得在森林前方砍出一片隔离带,周围的牧民和居民们也都在尽力帮忙,唯独一个人支起画架,站在一旁拼命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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