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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臣君忘了,臣君该死。”他这会儿的语气,倒是格外谦卑。
此番出游,元鹤轩只带了一个随从又才。
原本元鹤轩是想要带又文出门的,是朝沅让他改换了又才。
朝沅只说:“又文毛手毛脚,不如又才做事精细,还是将又文留下,又才带上吧。”
又才在宫中掌握着仁国公主的关系网,将他留在宫里,实在是不放心。
元鹤轩接连做错事,倒也不敢反驳。
不过不得不说,又才做事说话,倒是滴水不漏,他甚至还记得朝沅的喜好,布菜的时候,还问朝沅:“那陛下要吃这道罗汉大虾吗?”
元鹤轩这才接话道:“陛下喜欢吃罗汉大虾,让臣君替陛下夹菜吧,你且先退下。”
又才这才缓缓退到一侧。
朝沅睨了又才一眼,忽地笑了:“又才做事稳妥,果然朕此番,让又才跟着照顾,是极正确的事。”
元鹤轩也跟着笑了笑:“是,又才是臣君的陪嫁,又是朝阳宫的总管,一向妥帖惯了的。”
朝沅又给元鹤轩夹了几道菜,每一道菜,都是元鹤轩素日里最爱吃的。
元鹤轩心下惭愧,只得默默感慨:“陛下向来记得臣君的喜好,对臣君无微不至。臣君总是陷入风波之中,惹陛下不高兴,陛下,是不是也生臣君的气了?”
“王君是功臣之后,又是朕的结发之夫,你若没犯大错,没有做对不起朕的事情,朕不会生气。”朝沅嘴上如此说,神色却是冷冷的。
元鹤轩难得与朝沅单独用膳,今夜晚膳,摘星台那四位郎君,朝沅是一个都没带。
连元鹤轩的眼中钉牧子期,她都没有带上。
元鹤轩觉得机会难得,便小声开口道:“臣君知道,经过芒星一事,陛下对臣君有诸多疑虑,只是臣君还是要提醒陛下,小心牧大人,切不可太过信任他。这牧大人身份不明,若是他与仁国有勾结,怕是陛下根本防备不及。”
朝沅闻言倒是笑了,她侧首看着元鹤轩道:“那王君觉得,这牧大人是什么身份?”
元鹤轩再次凑近了朝沅一些,朝沅虽不喜他离得太近,终究是强忍着心绪,没有动。
“陛下也应该知道,牧大人是在道观被姐姐带出来的。可是道观上下,都说牧大人是个孤儿。牧大人十五岁之前,也不在道观生活,听闻是四处漂泊。可是牧大人会武功,会兵法会阵法,还会些妖媚的术法。如此全能之人,跟那仁国公主赵宣极为相似。陛下,臣君以为,如此身份不明之人,在陛下卧榻之旁,实在是让人担忧。”
朝沅等他一本正经地说完,才反驳道:“那既如此,王君当初又为何安排这么一个危险之人,上了朕的榻?”
元鹤轩一怔,不过他今日倒是做好了准备,不慌不忙道:“臣君知道,有些话,陛下可能不信。但是陛下与臣君乃是结发夫妻,即便是陛下不高兴,臣君还是要说,当日良夜,是那牧子期从中捣鬼,臣君初进宫之时,的确一时糊涂,可是臣君如今已经警醒了。陛下,在臣君的心里,您是臣君的君主,是臣君的妻,臣君纵然自己耍性子,又怎么可能任由旁的男人,上你的榻?”
“臣君君仪天下,本该是天下男子的表率,臣君也知道,自己不该善妒。可是陛下宠幸了空贵君,宠幸了牧大人,却独独没有宠幸过臣君。陛下登基至今,始终无所出。臣君心中焦急,也想有个嫡子。”
元鹤轩见朝沅神色不变,便上前一步,抓住了朝沅的手腕道:“陛下,今夜就让臣君留在房内,侍奉您吧?”
朝沅甩开了元鹤轩的手,冷冷道:“如今仁国细作未清,朕实在没有那心情。再者,朕已经让朱银太医为你诊过脉,你身子太弱,就算是朕与你同房,有了孕,胎儿也难免受你影响。”
“王君,还是调理调理身子吧。”
朝沅实在是没了用膳的胃口,她正要起身,元鹤轩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紧抓着朝沅……
朝沅拧眉望向他,冷冷道:“怎么?王君这是着急了,急着让朕碰你?”
元鹤轩自幼饱读诗书,学过神域男子所有的礼数,可这会儿,他竟也恬不知耻地央求着朝沅道:“请陛下,宠臣君一次吧。”
元鹤轩见朝沅还是没有动作,便双眸盈水,可怜兮兮地望着朝沅道:“莫不是陛下如今,已经厌弃了臣君,连碰一下臣君都不得了?”
“若是陛下不急着要龙嗣,臣君可以喝药。”
神域的避子汤,都是给男子喝的。
不过这汤药,需得侍奉之前喝下才有效。
正因为如此,有些妻主实在等不及,便经常怀上庶子。
纵是一母所生,庶子与嫡子,终究还是大不同的。
“芒望尸骨未寒,朕可没有那个心情。王君莫急啊,等朕心情好了,自然会来找你。”
说罢,朝沅甩开了他,转身离去。
元鹤轩望着朝沅的背影,紧咬着牙关。
半响之后,他才冲着又才道:“一会儿,你出去瞧一瞧,看看陛下去了谁的房中。”
眼下,牧子期正在同邵奕下棋,其余的郎君,都坐在一旁看着。
朝沅进殿之时,古意倒是笑了:“陛下来了,您快过来看看,邵奕这一局,可还有回转的余地?”
朝沅笑着上前,仔细瞧了瞧,随意指点了邵奕一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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