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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准备好了,殷别将殿门推开,等着她过来。
时辰到了。
殷别脸上露出浅淡的笑意,期待地看向门口。
没有人。
他眼睫微微动了一下。
想必是昨日累着了,今日要睡个懒觉。
殷别宠溺地摇了摇头,掐诀让食物保持温热。
又过了两刻钟。
阳光变得强烈了几分,投在地上的影子黑沉沉一片。
殷别一动不动坐在椅子上,侧耳倾听着束规阁的动静。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那边依然一片安静。
殷别皱了皱眉,有些不放心,到底是起了身,打算去束规阁看一趟。
窗檐上的梨花已经堆积得一片白,仿佛一层新雪。
殷别轻轻叩响了她的门。
无人回应。
他眉头微蹙,终是将神识铺展开来。
屋里没人。
殷别眉心一跳,慌乱之中一掌推开了束规阁的大门。
他快步走进了她的卧房之中。
屋里一切正常,家具陈设稳稳当当放在原地,桌上还放着半杯没有喝完的水……
直到殷别看到床榻上放着的那根灵骨鞭。
他瞳孔一缩,快步走上前去。
玉匣还在床上躺着,灵骨鞭被人随手扔在枕头上。
殷别抓起那条灵骨鞭,手指开始轻轻颤抖起来。
他回过头看向衣柜——
那几件她常穿的衣裳消失不见了。
“砰——”
那张仍带着她身上淡淡馨香的床榻瞬间四分五裂,装灵骨鞭的玉匣也随之碎裂,一块尖锐的碎片划过殷别的眉骨,鲜血霎时涌出。
血珠坠落,掉在他长长的眼睫上,又倏然滑落。
殷别眉心慢慢浮出一点殷红,仿佛烈火灼灼,竟生生将伤口处的艳色压了下去。
殷别抓着灵骨鞭的手指一片青白。
若不是灵骨鞭取自他的神骨和灵脉,这鞭子早已灰飞烟灭。
灵骨鞭受到外力胁迫,开始释放出自己的威压。
殷别的手掌很快一片鲜血淋漓。
温热的血流嘀嗒掉落,染得殷别月白色的衣裳殷红点点。
身形高大消瘦的仙君突然直直跪了下去。
他低头,凝视着手中被鲜血染得一片斑驳的灵骨鞭,笑得绝望,“你……还是要跑么?”
温廖和孟子扬两个人此时已经赶到了一片金黄色的沙漠前。
孟子扬狼狈地抹了抹额头的汗,气喘吁吁问,“小了,你那么着急干什么?咱们这不是还有三年时间能好好修炼嘛……”
这里气温极高,热浪吹拂,空气都有些变形。
温廖一下子瘫坐在炽热的沙子里,“不,我很着急。”
孟子扬惊恐地摇了摇头,“你简直是个修炼狂魔,就你这样,三年之后须臾秘境一开,不得被你把法宝灵器都给掏空……”
温廖从芥子空间中取出一瓶清露扔给他,自己也拿了一瓶清露仰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她刚想松一口气,却忽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威压笼罩过来。
与此同时,修真界大小宗门的修士们纷纷停下手中动作,仰头齐齐看向天空。
清遥宗的方向白光刺目,一股霸道而强悍的威压如同潮水般扑向了整个天地。
“……是惊崖剑君?!”
“是剑君的剑意!”
“发生什么了?”
“魔渊又开了?!”
一片混乱中,温廖惊恐地抓住孟子扬的袖子,“老孟!快进秘境!”
孟子扬正被那股强大的剑意撼得心头发怵,猛然看见温廖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儿,也慌了起来。
“好好好,走!”
空气中荡出一圈水波状的纹路,两人瞬间消失不见。
清遥宗。
无归剑深深插在地上,发出阵阵嗡鸣,淋漓鲜血顺着剑身不住往下坠落。
殷别的眼中却突然迸发出一点偏执的光。
……我不会放你走的。
绝不会。
剑意行至西北角,突然微微波动了一下。
殷别眼眸一亮,终是再也撑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殷别突然释放出强大的剑意,黎璃和时归雨被惊动,以最快的速度赶向移星峰。
他们二人刚一前一后踏入束规阁,便看到殷别浑身浴血,躺在一片狼藉之中,手中还握着那条送给温廖的灵骨鞭。
***
巨大的蓝色湖面上生着一颗繁杂的花树,正值开花时节,落樱缤纷,花树底下的小舟也载满了一船花瓣。
那堆粉紫交织的花瓣动了动,花瓣底下突然冒出来一个少女。
少女粉面桃腮,一双眼睛顾盼生辉,像是开在枝头灼灼的花,看一眼便再难移开视线。
她头顶的花树突然剧烈震动起来,霎时间下了一场花瓣雨。
温廖随手在空气中一抓,凝成一把透明无形的伞举在头顶,挡住那纷纷扬扬洒落的花瓣。
她足尖轻点,直直飞到花树最顶端,收拢无形之伞,朝着那穿着一身赤红色的少年头上敲去,“你是想用花瓣淹死我吗?”
孟子扬吃痛回头,“打那么重?”
温廖轻哼一声,“没看到我在下面睡觉呢。”
孟子扬委屈巴巴说,“这次快要出秘境了,我修为还差你那么一大截,不勤加修炼怎么能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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