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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就要分开,孟子扬最后还是又问了她一句,“既然你师尊在闭关……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去须臾秘境吗?”
温廖叹了一口气,她是怕万一殷别出关的时候她恰巧在秘境里,大徒弟不得提剑守在须臾秘境外面。
须臾秘境也是百年才开一次的稀罕玩意儿,这一次也不知修真界会去多少人。
大徒弟可是还要在这个世界混的人,总不能因为和她之间这点破事搞得名节不保,众人指责。
温廖不想再和他啰嗦,“真的不去,祝你好运,我先走了。”
她扭头便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孟子扬立在飞剑上默默看她半晌,重重叹了一口气。
除了拜托师尊之外……他还写了信央求他爹,若是清遥宗将小了逐出门派,便派人将她带去孟家。
就算是得罪了惊崖剑君,他也不会让她游离失所、无家可归的。
谁让他们是最好的朋友呢?
因着心里挂念大徒弟,温廖几乎是以突破极限的速度往清遥宗飞。
她到移星峰的时候,整个人险些脱力从飞剑上滚下来。
她腿脚一软,便跌入了一个氤氲着紫鸢花香的怀抱。
温廖看向来人,“师姨……”
黎璃的眼睛里已经隐隐约约有了泪光,“小了,你终于回来了。”
温廖立刻在心里狠狠唾弃起了自己。
当时慌不择路躲入小秘境之中,都忘了跟美人徒弟说一声。
年近十六的少女已经长得几乎和黎璃一般高,她立刻抱住黎璃的腰,将下巴埋在她温热的颈窝中。
“师姨,对不起……当初我走得太匆忙,都忘了跟你说一声。”
黎璃红了眼圈,“我以为你……”
她叹了一口气,轻轻抚上她的头顶,“小了长高了。”
当初死遁归来,即使这个世界里时光已过百年,但对温廖而言却只是一眨眼的事情,因此她并没有太多离别的实感。
而如今实打实的分别三年,才再度相逢,温廖有些忍不住的鼻酸。
哪有人的心是铁做的。
毕竟是朝夕相处了那么多年的人,她其实……也是舍不得的。
温廖抑制住声音里的哽咽,“师姨,对不起……”
黎璃温柔地抹掉她的眼泪,“哭什么呀,都长成那么漂亮的大姑娘了。”
黎璃轻轻将她垂在耳边的碎发撩开,“在秘境里锻炼三年,对你来说倒也是好事。”
眼看着美人徒弟也被她惹得眼眶通红,温廖忙不迭说,“是呀,我现在可都已经是元婴修士了。”
黎璃脸上露出欣慰,“我们小了真棒。”
温廖问:“我师尊他最近有消息吗?我听说清遥宗大小雷劫不断……”
黎璃神色一黯,“师兄自从进去之后,与我们便断了联系。”
温廖心中担忧,朝着望月殿紧锁的殿门看去。
“不过……”黎璃黎璃摊开手心,一封密信出现在她手中。
“你师尊闭关之前曾交代过我,要我督促你好好修炼,另外,他让我把这封密信交给你。”
温廖垂眸看向信封上恣意潇洒的几个大字,“阿了亲启。”
黎璃摸摸她的头发,“你一路赶回来想必已经很累了,先回屋休息下吧,师姨给你做点吃的,等你休息好了便出来吃。”
温廖此刻满心都系在这封信上,于是点头道好。
束规阁三年没人住,依然整洁如初。
床褥换上了新的,桌上的花瓶里甚至还插着一枝刚折下来的梨花。
这些年应当是黎璃一直在收拾束规阁。
温廖坐到床榻上,指尖点上那封密信的封口处。
一点淡色银光弥散到空气中。
温廖抽出了秘信中的纸。
“师尊,见字如晤。”
为首第一行,便让温廖的指尖狠狠颤抖了一下。
殷别他……终于不打算装了。
“师尊离去已过百年之久,后知魔渊一事师尊实为奸人所害,百年来,徒弟辗转彻夜,日日煎熬,恨不能血刃仇敌,以告慰师尊。
然徒弟不才,辜负师尊期望,经年累月,竟生心魔,不旦未能替师尊报仇雪恨,十年前更是飞升失败。
徒弟道心不稳,心魔反噬时竟生嗜血之意,每每不能控制,只能避入无人之地。
得知师尊回归,心知师尊必然有苦衷,因此徒弟不敢贸然相认,只怕惊扰师尊。
然徒弟如今心魔蚀骨,经脉异化,已成魔物,天道当诛。
徒弟自知时日无多,只望以“剑君”薄名护师尊百年周全,故请来各派尊者见证,冒天下之大不韪斗胆收师尊为徒。
又将神骨剜出,制成灵骨鞭赠予师尊,灵骨鞭在手,修真界无人能敌,师尊便可自由行走,早日成事。
天罚随时可能降临,师尊出秘境乃是三年之后,徒弟不知能否再见师尊一面,故特意写下此信,拜别师尊。
若师尊归来之后,徒弟仍未出关……也请师尊莫要伤心。
徒弟一生可笑,生前不得自在,死时亦挂念身后名。
徒弟不成表率,还请师尊勿将入魔一事告知师弟师妹。
对外便宣称徒弟飞升失败,尸骨无存罢。
人人皆道师尊心如蛇蝎,但徒弟知道,师尊骨子里最是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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