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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虎前爪按在地上,身体贴地,尾巴竖起。
众人慌忙上车,马蹄声急促向远方,越澜站在车辕,向李伯伸手“抓住我!”
与此同时,重霜虎飞扑向马车!
电光石火间,李伯抽出一根黑色长铁棍,横在头顶。黑棍身与白虎爪相击,发出“叮”一声嗡响。棍中端顿时覆上一层厚霜,刺骨钻心地冷。
金家灵傀一拥而上,与重霜虎缠斗不休。
“先走!”李伯说,“我往其他地方跑!”
马车瞬息远去,但李伯却手持长棍,立在原地,没有移动半分。
他仰望大山,神情微变。
片刻后,越澜他们匆匆赶回,还带了一队噬灵族弓手,听到老虎他们就兴奋“虎在何处?”
万物如霜打过,处处见白。
李伯盘腿坐在唯一一块正常的草地上,闭眼答“被灵傀打跑了。”
金家灵傀还剩四个,众人没有怀疑。
李伯站起身,杵着黑铁棍,步履老迈利落。
今天大家都受了不少惊吓,越澜宣布休工一日,于是众人哄哄闹闹收拾东西,没看见李伯背过身去,偷偷擦嘴边溢出的血。
只有初霁看见了。
她正巧从极北赤日山赶回,灵舟太大,她超链接搬不动,索性优哉游哉坐飞舟回去。
在祁山上空时,她接连听见两声爆破,正打算下去打个招呼,当场见李伯手持黑铁棍,和灵傀一起围殴重霜虎的场面。
初霁皱起眉头。
李伯棍棒起落间,没有引动周身灵气流转,打在虎脑袋上,虎皮却凝成一块硬石疙瘩。
他到底是不是修士?有没有灵气?
顷刻间重霜虎就被李伯打倒,他捂着嘴,接连吐出好几口血。
初霁一惊,几乎跳下去。
而李伯警惕地左顾右盼,擦干血,分尸巨虎,塞进自己乾坤袋,迅速收拾干净作案现场。
“……”初霁缩了回来。
她也算见过一点世面,有时李伯出招不输于赵家主。
他到底是谁?
为何要藏在小小的祁镇上,以前还装瘸骗人?
回到祁镇后,越澜向她汇报今日之事。初霁重回事发地,亲手以灵盒炸了回。结果和越澜一模一样,越家秘术在这座山前吃了蔫,半点隧道都没凿开。
“只能用人力挖。”初霁说,“大家绕过此山,先修剩下的路,炸山交给我。”
还真有人愿意以苦力挖山吗?
三院人不信。自从邯城之战过去,祁镇大道重新开工,修路的速度就莫名其妙上了一大截。众人不论如何都摸不清到底为什么。但一想到镇长是小初老板,纷纷恍然大悟。
在小初老板手下,任何奇奇怪怪的事都会发生。
造炼器室变快,修路也变快,就连他们在镇中盖什么公共厕所都能变快。
要说如何变快,无非就是感觉砖头轻了点,泥浆更容易抹平,砌墙砖头随手一放,正正好,分毫不歪。
有时候越澜惊呼“这不可能”,怎么她一个从不砌墙的人都能上手盖房了?
三院人和工匠们就看向堂前。
香烟杳杳,案台上供奉圣人少颛。据说这位祖师爷,挥手间平地起高阁。
小初老板莫不是得到了圣人传承?
修路修得轻松舒心,大家好日子过惯了,谁还愿意做苦力?
初霁微笑着,拉着长霖锁一端。
自有人需要做苦力。
另一端,沈和玉黑着脸,时不时怒骂“奸商!”
他被初霁按在灵山口挖隧道,初霁逼他以神魂发誓,不能伤害其他人,不能做出有损祁镇利益的事,否则当场灰飞烟灭。
李伯不赞同“但他是个疯子,指不定哪天就发疯违背誓言。这种人最好一辈子关在牢里。”
初霁微笑“我觉得他没疯。”
不远处,沈和玉手带长链镣铐,吭哧吭哧挖土,突然回头道“奸商!”
李伯眸中略有深意,拍拍初霁的肩“听说你成功引气入体了?来,我教你点简单基础又好学的五行术法。”
初霁自然乐意“好!”
他们回到初霁院内,槐花重重,李伯站在槐树下,抽出黑色长棍,棍尖点地。
千峰万仞拔地起!
棍尖触地之处,砖石活了一般,层层叠叠冲天而起,土堆化作浪潮,浪潮向上翻滚,越来越高,越来越快,千峰万仞霎时如海啸般袭来!
咚一声,棍尖触地清吟。
“止息。”
砖浪土潮顷刻收敛,渐渐钻入大地,每一块砖返回原位,每一粒土落在砖缝,短短两息,初霁的槐花小院竟恢复如初,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李伯重重咳了一声,压下喉咙里的血腥味,微笑道“此乃动地决。我现在已经老了,只能扬个小土包。但动地决练最高境,辽阔大地任你掌握,你的双手便是造化之手,你眨眼便是沧海桑田,你能起巍峨雄山,能起万丈险峰!打不过敌人没关系,你就造山、造山,还是造山!将他隔在千山万水之外,一辈子也跑不到你面前!”
初霁“!!好!”
她顿时充满了希望,等炼成神功,还用为炸山发愁?她一个动地决一条隧道。
“我练到何时,能起一座山?”
李伯激情澎湃“大乘期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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