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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浓眸子微动,不动声色地问道:“兄长何出此言?”
“那地洞出现得太巧了,我怀疑那人是故意把咱们引到那里去的。”章晟分析道,“只是我有些想不通他们这么做的原因,你看,他们自始至终都没有伤人,也不是为了求财,看起来好像仅仅只是想将我们引到那地洞里呆一晚,但那地洞里又什么都没有,实在是有些奇怪……对了,我怀疑从地洞里带走你的那个神秘男子也是他们的人,阿浓,关于那个人,你有没有什么印象?能不能想起来什么?”
章晟说话的时候阿浓一直神色专注地听着,并没有插话,只是在心里仔细分析章晟的说辞。等反复确定这些话里没有破绽与疑点之后,她方才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看来兄长确实也是被人算计的,否则在她被秦时带走计划宣告失败之后,他这个幕后黑手完全没有必要再在那地洞里冻上一整夜。不过结合现有的线索看来,她也基本上可以确定幕后黑手的目的就是如她先前猜测的那般,想要将她推给章晟做平妻了。
可是为什么?她嫁给章晟做平妻对那幕后黑手有什么好处?
阿浓百思不得其解,但出于谨慎,她犹豫片刻,还是没有说出秦时的事情,只摇摇头答道:“没有,我突然发寒之后就不记得后面的事情了。”
突然发寒……
对了,她为什么会突然发寒?发寒之后又为什么会意识模糊?
章晟眉头一皱,只觉得脑中飞快地掠过了什么东西,但刚要细想,便见眼前的少女突然打了个小小的哈欠,露出了一脸的疲态。
想着她担惊受怕一晚上都没有睡好,章晟微微一顿,没有再问下去,只放软了声音道:“累了就去歇着吧,别担心,昨天的事情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你一个交代的。”
因心里已经摘下对章晟的怀疑,阿浓面对他的时候也就没有那么别扭了,闻言点点头,也礼尚往来地笑了一下:“好,兄长也好好休息。”
看着她唇瓣那抹浅笑,章晟有一瞬间的恍惚,随即也不知怎么就想起了昨晚她整个人小小一团缩在自己怀里时的样子。
如果不是后来那个神秘人突然出现带走了她,他眼下是不是已经可以不必压抑地拥抱她安抚她了?
脑中忽然闪过的念头让章晟下颌微绷,下意识握紧了双手。他不再看她,点点头大步离开了,可心中却不知为何,久久都没能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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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安王府里的某个院子中,有人正在发怒。
“废物!这么一点小事竟都办不好,养你们有什么用!”
“主子息怒,本来一切都很顺利,是中间突然杀出来一个神秘男人将季大姑娘带出了地洞,这才……”
“什么人竟敢坏我的好事?”
“那人身手十分不凡,咱们的人被甩开了,没,没跟上……”
“废物!去查,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我要在最短的时间里知道他的来历!”
“是,那接下来咱们……”
“幸好我为防万一准备了计划二。去做,这一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遵命!”
没有人知道这短短几句对话会掀起怎样的波澜,除了安王府别院里“无意中”得到启发的陶姨娘。
“竟敢趁我不在的时候爬侯爷的床,该死的贱婢!来人啊,把她给我拖出去打,往死里打!”
陶氏这两天过得很不好,没了安王府这个冤大头,她与季文浩随身携带的那点子银钱只随便修了一下房间便花得差不多了。本以为安王府不会真的对他们坐视不理——季文浩怎么说都是季娢的生父,就是为了季娢的脸面,安王妃也不能让季文浩过得太落魄不是?可谁曾想她厚着脸皮上门求助的时候,安王妃却连见都不愿见她,使人给了她一点吃食便将她打发了出去,那态度,简直与打发乞丐没有什么两样!
她虽不是正经的侯夫人,可也是忠肃侯最看重的妾室,这等态度,实在是太过欺人!
陶氏因此气了个倒仰,偏季文浩又是个不食人间烟火还死要面子的,整日净知道窝在书房里喝茶念诗作画,不肯过问家中生计之事。她去与他诉苦,求他出面,他只以“我乃堂堂侯爷,如何能做这样低三下四的事情”为由驳回,然后用甜言蜜语哄她一番这便罢了。
到最后,这弄钱的事儿还是落到了她头上。可今朝不比往昔,家里没有进项,安王府又不肯再做冤大头,眼见不过两天,这日子便已经拮据得快要过不下去了,陶氏心中着急又憋屈,一肚子邪火无处可发,这时碰上安王府拨来伺候的几个丫鬟之一妄图在书房里勾引季文浩,自然是再也维持不住温柔娴雅的表象,彻底炸开了。
待那丫鬟满是血,奄奄一息地被拖出去,陶氏心中方才舒坦了一点。
“姨娘莫要生气了,不过是个痴心妄想的贱人,侯爷才瞧不上她呢,咱们都知道侯爷这心里头只有姨娘一人,连从前那位……呵,那也是半点比不得姨娘的呢!”说话的是个其貌不扬的圆脸嬷嬷,姓徐,原是安王府一个看门的婆子,因不得安王妃所喜,这才被派来伺候季文浩一家。陶氏见她还算机灵,又是个知趣的,便放在了身边贴身伺候。
“还是你看得明白。” 以妾室之身压过正经的忠肃侯夫人文氏一直都是她心中最为得意之事,陶氏一听心情便好了不少,她慢慢呼出一口气,方才阴厉的神色渐渐恢复成了平日温柔可亲的模样,只是眼前困局未解,到底心中抑郁,无法展颜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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