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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熙有种刚刚灌了一大碗苦药的人不是这姓秦的王八蛋,而是自己的错觉。他咬牙瞪着这讨厌极了的青年,握着鞭子的右手蠢蠢欲动,几乎要忍不住冲上去将他往死里抽,然而周身的杀气才刚露出一点儿,床上便传来了一阵虚弱的咳嗽声。
文熙:“……”娘的他宁愿当日中毒的是自己!
少年青紫交加的脸色让秦时心中因妻子被人觊觎而生出的不快散去了不少,他看着这被自己打击得毫无还手能力的小情敌,终于满意地勾了勾嘴角,没有再继续刺激他,而是从怀里拿出一张小纸条递过去:“看看。”
文熙不大想理他,翻了个白眼便起身要走,秦时也不拦,只懒洋洋道,“事关文家,五表哥不看,来日怕是会后悔。”
“……”这人显然把一切都算计好了,文熙深吸口气压下心头的憋屈,暗道等他身子痊愈了定要狠狠按着他揍上一顿,这才绷着脸转过身,动作略为僵硬地抢过那张纸条扫了一眼。
这一看少年脸色就变了,他倏地捏紧那纸条,脸色比方才还要难看几分:“此事当真?!”
秦时看了他一眼:“你若不信,大可以自己再去查实。”
文熙咬牙,再也忍不住碰地一声怒摔了椅子:“姓章的欺人太甚!”
“放心吧,传信给我的人已经在想法子助你妹妹识破那人的真面目了。”没想到孟欢此去西北会有这样的意外发现,秦时心情颇好,只是想到此事本身,青年眼底又忍不住露出了几分鄙夷来。
将手下的死忠暗卫包装成贵族公子去勾引文家最受宠的七姑娘什么的,也不知章晟那脑子是怎么长的。那七姑娘虽说是文家孙子辈中唯一的女孩儿,被整个文家奉若明珠,可她就是再受宠又如何?文家还能为了她一个人弃整个家族于不顾不成?
这也未免太小瞧文家那满门将骨了。
再说,人家一家子都忠心耿耿向大晋,压根就没有叛离的心思,这一招使得不仅恶心,还很多余。若不是孟欢那头已经彻底查清楚,秦时其实都有点怀疑那人是孟怀或樊林暗中派去栽赃给章晟的。
不过敌人自己作死,秦时乐见其成,然……章晟此人虽虚伪阴毒,行事也颇为不择手段,可总体说来还是有些能力的,并不像是会做出这等蠢事的人,那么会使出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后宅招数之人……
青年挑眉,心中大致有了数,同时一个新的计划也三两下浮现在了脑海中。
为了感谢那人的相助之恩,他决定送她一份大礼,嗯,他就是这么知恩图报的人!
文熙不知道秦时在想什么,听了这话方才稍稍冷静了一点。其实在经历药人那事儿之后,他对章晟已心有不满,只是碍于家中父兄的选择无法另作他想。如今知道章晟竟暗中派人用这般恶心的手段侮辱自己最疼爱的妹妹,性子骄傲,比父兄更多了几分肆意的少年自是再也压不住心头怒火,整个人都炸开了。
不过他炸归炸,倒也没有完全失去理智,而是又派人好生查探了一番,待确定秦时所言一点不假之后方才冷笑着下定了决心:“去他奶奶的章晟,老子不伺候了!你说,要我怎么配合才能把整个文家从那王八蛋的阵营里拉出来!”
秦时懒洋洋地答道:“你暗中来洛州并与我来往过甚之事和你二哥背着他送走阿浓之事,章晟眼下皆已经知晓,所以你什么都不用做,只等着他出手逼你父兄走便是了。”
文熙:“……”
对哦,差点忘了这王八蛋一直在对他们使离间计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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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负了情敌一顿,又给敌人送去了一份大礼,秦时心里因哄不好媳妇儿而生出的郁闷一下子消散了大半。不过他没有将这好心情表现出来,反而一日比一日沉默,眼神也一日比一日忧郁,闷闷不乐窝在床上的模样,如同一只被主人遗弃了的大狗,看着可怜极了。
阿浓:“……”这人演技真是越来越好了。
心里有点儿发软,但一想到他面色惨白,唇色青紫地躺在床上,迟迟不见醒来的模样,少女胸口那团隐含着恐惧与后怕的郁气便怎么都压不下去。
他明明答应过自己会毫发不损地回来的!
不过想着这几天陪秦母吃饭时,老太太担心的眼神,这晚睡觉的时候,少女抿了一下唇,到底还是脱去外裳,背对着床上的青年在外头躺了下来,没有再如前些天一样寻借口去睡客房。
“阿浓?”正琢磨着怎么才能把媳妇儿留下来过夜的秦时一愣,继而满眼惊喜地凑过去,试探地用爪子碰了碰她的腰。
阿浓没动,她其实知道自己气了他这么多天是有些矫情的,但许是这回吓得实在有些狠,心里落下了阴影,她实在没有办法那么快就放下。只是一直这般下去也不是办法……她无声一叹,在身后青年越发放肆地将整个身子贴上来之际,忽然灵光一闪,脑中浮现了一个念头。
“阿浓?媳妇儿?我错了,你莫要再生我的气了……”心花怒放的青年手脚并用,将娇小的妻子整个人搂进了怀里抱紧,然而还没等他说完,怀里的姑娘突然一个翻身面对向他,同时抬头对上了他的眼睛。
“我才不要再信你了。”
她清澈如水的双目在黑暗的夜色中闪闪亮亮,如同星子一般美丽,只是配上那语气,便又荡出了几许委屈来,看得他整颗心霎时化成了一滩春水,再也生不出任何的棱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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