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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浅浅张口欲言,又想起信上的叮嘱,她又闭上了嘴,看了看左右之人,竟觉得谁都不可信起来。
    成亲多年,早已经是知根知底的老夫老妻了。
    黎浅浅是很好懂的一个简单女人,她一个眼神,易炎彬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你们先下去,夫人这里有我。”屏退下人,待得屋中只剩夫妻两人,易炎彬上前拉着黎浅浅坐下。
    轻轻拍着女子的后背,感觉到她终于没有方才那么激动了,易炎彬才又问,“夫人,方才并未见黎家兵将送信来,你突然这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面对枕边之人,黎浅浅不再隐瞒,她气愤异常,“有人想利用我们找颖儿一事,对付黎家,我得立刻过去通知父亲。”
    易炎彬向来是和风细雨的性子,闻言也止不住眼里的怒气。
    颖儿是他们两夫妻心口永远的一道疤,一提就锥心刺骨,竟有人想利用颖儿失踪做筏子来害黎家。
    但他知道此刻得冷静,不能跟着娘子的脾气走,黎家人做事冲动、不顾后果,带兵打仗他们行,这些阴谋陷害他们就是一根筋,先干翻对手再说。
    他不能让黎家人踩进别人的陷阱,轻轻揉着黎浅浅的手,温声询问,“这个消息从何而来?”
    “是苗大娘子送来的信。”黎浅浅从怀里掏出信,递给了易炎彬。
    易炎彬年龄比她小,初见时惨遭山匪多日的折磨,瞪着一双可怜柔弱又无助的眼睛,得像只被母猫抛弃的奶猫。
    待得她跨马从匪徒手里将他抢上马,他竟是抱着她在马上大哭了一路,还哭得睡着了……
    若不是爹叮嘱她,初来乍到桂林郡,不可惹祸,更不可得罪郡守,她当时只想把这个废物扔回贼窝,让他们互相祸害去。
    百无一用是书生,这种被爹娘护在手掌心没吃过苦的娃,黎浅浅根本看不上。
    但世事无常,这家伙脑子聪明,很多她解决不了的麻烦,他都能很轻松的帮她理清楚。
    她对他的聪明很是佩服,后来竟是晕晕乎乎就被他说得嫁给了他。
    不服气这样的想法,黎浅浅倒是没有的,就是时常觉得自己傻。
    再遇到拿不定主意的情况,黎浅浅还是会让易炎彬帮忙分析。
    易炎彬拿到信,扫了一眼,就为信中的内容感到吃惊不已。
    “右相府想派人假扮颖儿混入黎家。”
    黎浅浅还在生气,“是啊,我们和右相从无矛盾,他为什么要对付我爹。”
    看着娘子一点不为信中内容的真伪感到怀疑,就气上了,易炎彬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抚着她的脑袋分析道,“这消息若为真,应极其隐秘才对,苗大娘子在桂林郡从未离开,又是商户,她不可能得到京城的消息。”
    第427章、脑壳一疼
    “她家五妹在京城开金叶坊。”黎浅浅不爱红妆,但妯娌之间哪有不聊衣衫手镯的。
    她学着平日里易炎彬分析的模样,“我们就预估这消息是苗五娘托商队带回来,让苗大娘子送来的,苗五娘在京城卖首饰,也能如苗大娘子一般,进出京城权贵后宅,这消息定然是她在后宅听到了,传回来的。”
    易炎彬摇着头,“这信上字迹,虽说是女子的,却不是苗五娘的。”
    “你见过苗五娘的字?”
    “没有。”
    “那你为何说这不是苗五娘的字?”黎浅浅看了看字迹,又看了看易炎彬,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看出来的。
    易炎彬道,“娘子来桂林郡时日不比我长,我自小生长在这里,幼时还在苗寨生活过,见过学习汉字的苗人写的汉字。
    我也见过苗家大娘子写的首饰清单,他们有自己的文字,为了与汉人打交道,才开始学汉字,但写字的时候也会带着写苗文的习惯,文字右边会收小,呈侧立凸字尖锥状。”
    “所以,你没见过苗五娘的字,也估摸着她的字与族人差不多。”黎浅浅再次将美眸凝在信纸上。
    信上的簪花小楷写的清婉飘逸,的确没有多年功夫写不出来。
    她轻拍额头,“那,就是苗五娘出入后宅的时候,被一个女子委托了这封信,那人定是与我黎家有些交情,看不惯右相要对付黎家,知道苗娘子本家在桂林郡,才委托她带信。”
    “黎家拢共就你爹和你两人了,你们都来桂林郡二十余年了,再深的交情,现在还能剩多少?”易炎彬带着黎浅浅思索。
    “而且,如果与黎家有交情,何必委托一个外人带信。”
    “若是与黎家丝毫关系也没有的人,也没必要冒着得罪右相的风险托人带信。”
    黎浅浅被易炎彬的排除法说得两眼一眯,“所以呢。”
    易炎彬再次将视线放在了信纸上,“写信之人提醒黎家千万不要轻举妄动,让右相府察觉到你们已经知晓。”
    “是啊。”黎浅浅看完信,觉得信上的语气,就像亲人一般,这才让她丝毫不怀疑的,“她应该是真心替黎家着想的。”
    易炎彬心中计较良多,他虽未入仕,只是在书院做先生,但对于朝廷政令以及动向,他还是要了解的,毕竟得帮学生做功课研究可能会出的考题,这些都与政令息息相关。
    右相的野心,路人皆知。
    若这当真是右相的计划也还好对付,易炎彬担心的是有人借机挑唆黎府和右相斗起来,做那得利的渔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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