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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神蓦地闪了闪,倒是没想着追债,房租啥的毕竟她还有别的打算,不过银子啊,送上门来的银子!
马大田媳妇看向于梵梵的目光都哔哔放亮,仿佛看到了移动的银锭一般,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热络起来。
于梵梵目送秦举人远离后,才转头,看着门内马大田媳妇盯着自己两眼发光,脸上笑容比刚才热切了十分的模样,她心下好笑。
只要这家男主人真在刑部大牢地牢当牢头,自己所求之事就成了三分了,也不枉刚才自己不嫌秦举人急迫,故意露白银钱的举动了。
“这位余大娘子是吧?快快请进屋,快。”
热情的把于梵梵引进门,马大田媳妇探头出去,看了眼外头无人经过的小巷,收回视线后利落的把大门一关,转身就笑的殷勤的把于梵梵往屋里引。
把人引入到厅堂屋里下首的太师椅上落座,马大田媳妇嘴里热切的招呼着于梵梵,“余大娘子这边请,请坐。”
于梵梵来可不是跟人客气喝茶的,忙打断对方,“马家嫂子有礼了,小妇人冒昧上门打搅,还望嫂子别介意才是。”
“呵呵,不介意,不介意,你坐,你坐,看我,我这就去沏茶。”
“嫂子您别忙活,嫂子,小妇人今日上门叨扰,是知道您家当家的马大哥在刑部衙门当差,这才舔着脸的特特找上门来有事相求,不知马大哥可在?”
其实不用于梵梵明说,马大田媳妇心里有有谱了,毕竟这些年来上他们家来的陌生人,十个里有九个都是同样的来意,她岂能不知。
说来,别看自家是干的是不入流的行当,可架不住家里公公出息,是刽子手,丈夫出息,是刑部牢头,家中世代虽不能科举,家底子却丰厚着,足足有二三百两呢!
这些可不仅仅是老公公跟自家男人,还有大儿当皂吏得来的俸禄,绝大多数的银钱,都是如眼前这样的人做出的贡献。
知道又有好处上门,马大田媳妇心痒痒的,却还记着丈夫的叮嘱交代。
不知道哪些忙能帮,哪些忙不能帮的她,赶紧招呼于梵梵落座,嘴里嚷嚷着别客气,请稍坐她去泡茶云云,人却撇下于梵梵利索的转身离开,直接往东屋去。
掀开门帘,穿过花厅,进入东厢,转道卧室,马大田媳妇就朝着在屋里歇息的丈夫,伸出了激动的小手手。
“当家的,当家的?你醒醒,快醒醒……”
感受着身上不断落下的巴掌,虽不疼,却频繁,惹得他根本睡不好,马大田烦躁的很,很是没好气的抬手挥开作恶的根源,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你个臭婆娘,老子上夜值班呢,你哼哼唧唧的也不让老子睡个安生觉,你想干嘛?”
想干嘛?
心知马上就会有银钱进账,马大田媳妇也顾不上跟丈夫计较,生了四个儿子的她,给煞气重五代单传的老马家贡献了四个传家的种子,她在家里的底气可是足足的。
加重的一巴掌拍不客气的在丈夫胸膛上,嘴里不客气,“当家的,啥时候都能睡,眼下你先起来,家里来客了,看样子是来给咱们送财,求门路的,你不起来看看去?”
听到自家婆娘说是这个,马大田瞬间来劲,瞌睡虫立马跑了个精光。
也是,家里四个男娃连着生,间隔都不大,年长的大儿今年都十八了,马上都是要娶亲的人了。
当人爹娘的自然是想给儿子最好的,想给儿讨个知书达理的媳妇,最好是读书人家出身的小娘子,妻贤夫祸少不是?
如此,他们家要是想娶清高的读书人家的娘子,那聘礼不得给的足足的?到时候估计不止聘礼,估计还要有房子、院子、田地、铺子……
如果可以,他们不都得给孩子们张罗张罗?可不得费银子?家里那不到三百两的银钱,可架不住花呀。
本来最近刑部牢房爆满,他满以为能从中捞点好处,结果架不住自己倒霉,那日刚好是当白班,白白便宜了老对头黄家那老货。
待到自己强势的换了夜班的时候,那群人犯身上仅剩下的钱财,该捞的不该捞的,都被黄老货给捞的差不多了,自己啥都没捞着,还得夜夜上心花功夫看顾人犯。
也怪这群人犯没本事,一点都不知道私藏,君不见,曾经进入他管辖大牢内的主,遇到此等抄家的大事,谁手里不藏几个的?
唉,更可气的是,照以往,这时候明明该有数不清的姻亲故旧送上门来挨宰的,可这回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事情闹的太大?还是上头的天家有意要收拾这些世家?
奶奶的!时至今日这些姻亲故旧一个人影子都见不到不说,好处更是毛都没有一根,可是让他愁死了。
也怪自己,家里戾气重,打从他爹的他爹的他爹那辈开始,为了不断子绝孙,自来教导后辈,干他们这一行贪,却不能昧良心的无止境,还得守着底线,本着良心,结果喽,如黄老货那样的人都发家了,就自家还穷兮兮的……
真是成也萧何败萧何啊!!!
罢了罢了,不想这些了。
囫囵个爬起来,捡起炕沿上的衣裳随手一披,打着哈欠,一边伸脚勾炕下的鞋,一边询问道:“来人说啥啦?有说是为谁而来的么?”
伺候丈夫穿衣的马大田媳妇一顿,摇摇头:“刚才光顾着高兴了,没来得及问,要不我去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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