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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叔,嘶~”
“宴儿你怎么啦?”,急于关切兄长下落的谢广珩听到侄儿下意识的痛呼出声,他紧抓着侄儿胳膊的手猛地一抖,也顾不上询问兄长下落了,忙下意识的问:“这是伤着啦?”
不愿家人担心,谢时宴准备硬抗。
更何况如今身陷囹圄,身为阶下囚,再不是曾经高高在上的成国公府大少爷,谁会在意他伤不伤,死不死?
不过没关系,他身体好,底子强,为了谢家,为了坠崖而亡的父亲,为了满门亲族的性命,为了洗刷冤屈,身为长子嫡孙,他谢时宴再难也必须活着。
但凡让他谢时宴熬过眼下这关……
紧咬着牙关,谢时宴满面苍白,冷汗连连,却固执的摇头,“没,没事。”
“还说没事,你都这个样子了,你还说没事!宴哥儿,你二叔我年纪是大了,却还没到老眼昏花的份上!赶紧的,让二叔瞧瞧。”
谢家遭蒙大难,兄长不知情况如何,自己年纪大了,家里的子子孙孙一大堆,可能用的,自己看得上的,能担负重任振兴谢家的,也只有眼前这个孩子。
所以他不能出事!
心里焦急担忧,谢广珩直接上手就去扒谢时宴身上的衣裳。
撸起大侄儿死死捂住地方的衣襟,定睛一看。
“天!宴儿,你在外头到底遭遇了什么?你怎么伤的这般重?”
地牢光线暗淡,加上孩子身着玄衣,前头看的并不真切,加之关心则乱,自己也没及时味道血腥味,直到孩子痛呼,再被自己这么一查看之下他才知道,侄儿的身上伤痕累累……
一时间,冷硬如谢广珩都红了眼圈。
“二叔没事的,您别担心,侄儿歇歇就好,歇歇……”
“歇歇就好个屁!”,从不骂脏话的谢广珩忍不住抱了粗口,可一回头他又蓦地顿住,颤抖着手的轻轻放下侄儿的胳膊,心疼焦急着。
“对,对,我有药,有药!”,想到先前马大田交给自己的小药包,这会子也顾不上给烨哥儿上药的问题了,比起烨哥儿,侄儿宴哥儿的伤势更重更需要。
可那一点点、一小包哪里够用?还不对症!
抖着手打开小药包的谢广珩满脸绝望,可仍旧不死心,狠狠的捏紧小药包,嘴里不由的呢喃,“不行,不对症,药也不够,还是得找大夫,得找大夫!对对对,必须得找大夫……”
呢喃着,不顾身前身后众人的反应,谢广珩一个扑腾着起身,连身边的烨哥儿也顾不上了,急忙就往栅栏边冲,想要探头喊人来,给自家侄儿寻个大夫来。
“二叔,别!”,别费劲了……
看着焦急慌乱,失了往日分寸的亲叔叔,谢时宴苦笑,却仍强打精神,反过来吃力的挣扎着,试图安慰人,“二叔,谢家倒了,眼下咱们这幅模样谁人敢沾?大夫?呵呵,咳咳咳……二叔,别,别费力了,不会有大夫的……”,不说大夫,就是药品……不会有的,根本什么都不会有!
谢广珩却根本不停谢时宴劝解的话,双手死死拽着栅栏,头伸出去,朝着甬道的尽头大声呐喊:“来人,来人啊,快来人……救命!”
“咳咳咳……二叔,真的,您别费劲了,咳咳咳……侄儿还好,您别……”,谢时宴一时激动的劝,边上其他谢家人也跟着劝。
“二哥,宴哥儿说的对,眼下这般的情况,咱们还是别节外生枝了。”
谢家其他晚辈看到三叔(父亲)这么说,再看了看疯狂摇晃栅栏呐喊发疯的二叔(父亲),谢家的少爷们一个个的心里唏嘘失落,颇为兔死狐悲。
唯独不可一世的谢时宵,心里还记恨先前谢广珩维护小崽子落了自己的面子,忍不住的就讥讽道。
“二叔,侄儿劝您还是别费劲了,都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碳难,呵,咱们谢家如今是遭了难,咱们到这破地方都多少时日了,却连个亲朋的鬼影子都见不着,这种时候,谁会帮咱们?
那些人又不是傻子,怕是躲着咱们都来不及!
况且了,连两位自幼在咱家长大的表姐,都巴不得跟咱们谢家撇清关系,一推二五六,带着她们这些年来在咱家得的便宜连夜跑路,一点都不顾及往日情份,连大哥这香饽饽也不要了,您还指望谁?
就那些衙役狱卒龙鳞卫吗?
呵呵,二叔,您怕不是忘了,进到这不见天日的鬼地方来之前,可都是这些混账东西,把咱们是身上给摸了个尽,你还指望他们能救人?”
这货说的凉薄讽刺,却是事实。
边上默不吭声的谢时宣再次扶额,很不想承认这没脑子的人是自己的亲弟弟,可除了狠厉的奉上一句闭嘴外,他竟也别无他法。
捂着胸口重重咳嗽,极力忍耐着身上伤痛的谢时宴,听到自己同父异母小弟的话,目光明明暗暗,不知在想些什么。
便是最没存在感的老实人三老爷谢广禄,也狠狠瞪了眼这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临了临了还只会窝里横的蠢蛋侄儿一眼。
至于谢广珩?
目光森冷的回头狠狠瞪了谢时宵一眼,瞪的某人头皮发麻,哑了嗓子闭口不语后,谢广珩才收回目光,继续不死心的探头朝外大喊着。
第29章 但凭今日一份情 三合……
谢广珩的喊声带着回声在甬道内来回徘徊, 惹得甬道两旁关满了人犯的牢房里,所有的人都往最后这间牢房关注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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