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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爷想起于梵梵先前贿赂自己的二百两,再想到那位小山子管事叮嘱自己的话,果断点头,“行吧,不过余大娘子你得快点,今日还得加紧赶路,待会等这边的人送行完了,咱们就得立刻出发了。”
“好的好的,我们一定快,一定快。”
连连保证,于梵梵转身拔腿就跑,一气冲到自家心心念念的崽儿跟前,一把抱起惊讶的小嘴巴都张大了的崽儿,嘴里激动大喊一声,“烨儿!”。
而后不等周围的人反应过来,于梵梵操作的飞起,抱着崽转身就跑,“走,烨儿,娘亲带你去吃包包。”
身为文武双全的谢家玉树,谢时宴即便身上伤势未好,那五感也比常人敏锐。
在于梵梵冲过来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人,见到来人,他从一开始的紧绷防备,到认出人后的放松柔和。
虽然眼前的女人跟曾经完全变了个模样,不说外表变的干瘦,脸变的,长的磕巴了,就是那性格好像也完全变了个模样,可是,人却还是那个人……
好吧,虽然一开始自己惊讶到了没能认出来,不过再怎么变也还是那个人。
眼睁睁的看着这个,自己在大牢中一直惦记的人朝着自己飞奔而来,谢时宴站的笔直,唇畔带笑,却在她只抱起身边的儿子转身就跑后,唇畔溢出的那抹难得的微笑,瞬间就僵硬在了脸上。
原来,不是奔着自己而来的?她甚至都没看自己一眼!
璠娘是生自己的气了吗?因为继母的休书?
身负重伤,在狱中得于梵梵的药跟补汤救命的谢时宴,曾经在牢房里想了许多许多,甚至还想过他们夫妻再见面的场景,却唯独没想到……
“大哥,那弃妇怎么抢走了烨哥儿就跑,你也不管?这是逃狱!”
谢时宴正想的出神,他身后第三个位置被绑缚住的,把刚才于梵梵抱着儿子就跑的一幕看在眼中的谢时宵又闹妖了。
刚才是于梵梵的动作太快了,快的他根本没反应过来,直到那克星侄儿都被抢走跑远了,他才从措不及防的震惊中醒过神来。
一醒过神来,谢时宵就叫嚣着不干了,熊气爆发,抬手指着于梵梵跑远的方向,嘴里很是不甘心的大声嚷嚷开来。
是啊,他怎么甘心?
爹死了,他们谢家完了,如今还要被流放去遍布毒障的西南苗疆?眼下的绝境,姻亲故旧却没一个出现的,那什么外祖家毛影子都没见着?这些人都是狗屁!混蛋!
身边跟着他们的祖母还有母亲,她们平日也不知道怎么混娘家的,娘家人都没一个出现来送行送银子的,偏生身后的二叔二婶,他们却有人来送包袱银钱,虽不见正主是下人来,可那包袱却极大,还有好几个,里头肯定有银子。
而且就不说二叔二婶,也不说二哥媳妇娘家送来的东西了,就是自己从没瞧上过的三房,他那庶出的三叔,眼下身边都围着人。
明明他们才是嫡枝大房,祖母还在呢!难道就因为死了爹,就没人在意他们大房了吗?
吃了那么多苦,他真的不想再吃苦了,多想有人来拉自己一把,救自己出苦海呀!!!
就在自己嫉妒不已的时候,大哥的那个弃妇,就这样横空的冒出来,还趁着大家都不注意,抢了孽种就跑了?他们母子单独享福去啦?
简直可恶!
想到那弃妇身上从他们谢家讹诈去的那海些银子,想着那弃妇一直逍遥在外,根本没受任何的牵连,谢时宵只觉自己心里嫉妒的发狂。
凭什么?
“大哥,烨哥儿可是谢家子,圣旨都说谢家上下全部流放,你难道就放任你那弃妇抢了烨哥儿去单独逍遥法外吗?你这是纵容他们母子叛逃……”
“闭嘴!”,越说越不像话,谢时宴生气了。
自己这个弟弟,哼!
要不是押解的衙差按照规矩,按照长幼有序,按照嫡庶之别,男丁一房一房的排队缚绳站位,你当他乐意跟这么个蠢弟弟绑在一块?
蠢弟弟被嫌弃却不自知,“大哥,你要是这样自私,不顾念兄弟,那可别怪弟弟我无情举报,我是不会让你那弃妇带着你那孽……”
“谢时宵!你再说我妻儿一句,即便眼下行动不便,我也能弄死你信不信?”
忍无可忍,不想再顾忌二叔嘴里那什么十双筷子抱成团,越是为难时刻,兄弟就越该相互扶持抱团的叮嘱了,他恨不得眼下就暴打一顿,这个他其实并不喜欢的亲弟弟。
边上没戴枷锁,也没缚绳,只跟在男丁身边艰难行走的女眷们反应各异。
如现任已故国公爷谢广璨的三妾室,自然是缩着脖子不敢冒头说话的,唯独那位老祖宗跟鸡婆婆李佳虞,见谢时宴这般,俩个女人心里惊讶,因为各自的思量缘由,口中不由齐齐出声呵斥。
“宴哥儿!”
“逆子!”
便是谢时宴身后,谢时宵身前的谢时宣,也忍不住了。
感觉一切都要脱离自己认知的他,也不由的大喊一声,“大哥!”
谢时宴的目光一一扫过眼前的人,看着年迈苍老的祖母,终究还是闭了嘴,可想到祖母趁着自己不在府里,联合继母一道算计了自家妻子的事情,他又觉得厌恶。
而谢时宵呢,见曾经对自己不是无视,就是冷漠以对的可恶大哥,真动了怒,谢时宵尬住了,骨子里的胆怂又立刻冒头,“你,你……”,可怜他嘴里你了你半天,终究是不敢去掘虎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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