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姐觉得置博怎么样？”
    也许是想要打破尴尬，刘秘书开口跟夏可寒暄。
    刘秘书不愧是能在两个不对付的兄弟中间不但做的很好，还能让两兄弟满意的秘书。
    夏可发现和他说话，你似乎根本就不需要斟酌，也不需要觉得担心说错话，他察言观色的水平几乎是一流的。
    交流起来非常的舒服。
    夏可觉得他简直牛逼轰轰。
    难不成每一本小说的总裁都要配一个全能又牛逼的秘书吗？
    这些念头在脑海中不过转瞬即逝，夏可很快回答了刘秘书的客气问话。
    “很好。”夏可说。
    刘秘书脸上是十分客气又礼貌的笑容，不过眼神却很真诚，夏可莫名觉得好像还有一丝丝同情。
    夏可：……
    夏可：应该是她看错了吧。
    “置博的制度也是很完善的。”不知道刘秘书为什么忽然提起这个，“夏小姐刚进公司，可以去查查，是不是有什么可以申请的补贴。”
    哦，这个夏可就十分感兴趣了。仍然贫穷的她绝对不会嫌钱多。
    她总觉得刘秘书好像意有所指。
    夏可朝刘秘书露出一个感谢的笑容：“谢谢你。”
    刘秘书似乎怔了一下，随后客气的眉眼多了几分真实，他神情缓和了不少：“不用客气，我只是随口一句话而已。”
    “那也是你愿意和我说啊，如果你不告诉我，恐怕我会很久之后才知道呢，所以谢谢你。”
    夏可的声音很欢快，听见的人都会忍不住露出笑容。
    刘秘书也不例外。
    他心里多多少少是对这个叫夏可的女孩有些同情的，不但是因为她被沈总与小沈总盯上了，还是因为她是一个身残志坚，努力向上生活的残疾人。
    说起来她也算是他的学妹，同为清南大学的校友，照顾一下也是应该的。
    夏可完全没想到刘秘书内心戏如此丰富，也没有想到她现在在对方心里是一个对命运永不放弃的坚强beta。
    坚强beta拿出手机搜公司的补贴制度。
    这个世界的飞机上，并没有像夏可原本的世界国内航班不许上网，她很快打开了置博的主页，翻找起来。
    等到打开相关的文件，夏可被几十页的申请说明和条例给惊到了。
    夏可：……这也太多了吧！
    刘秘书在一旁似乎注意到了夏可痛苦脸庞，他有些迟疑地问道：“怎么了吗？”
    夏可盯着手机，语气丧丧：“内容太多了……”
    刘秘书被夏可的表情给逗笑了，他顿了顿，最终道：“第二十六页，我想夏小姐可以看看。”
    这么精准？
    夏可有些不明所以，但是还是按照刘秘书说的话，在一长串的条例中翻到了第二十六页。
    夏可一眼就看到了“关于残疾人补贴制度与问题”这十分明显的白底黑字。
    夏可：……？
    见到夏可看过来的视线，刘秘书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还是解释道：“不好意思，之前不小心看过你的资料……我觉得你可能需要这个。”
    夏可总算是知道为什么每次都觉得刘秘书看自己的眼神有那么一丝丝的同情了。
    那天为了摆脱李筱竹的时候，她在警察面前拿出了残疾人证，刘秘书都看到了。
    夏可一时间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好，她干巴巴地笑了笑，对刘秘书表示感谢：“谢谢……”
    刘秘书见夏可并没有什么被冒犯的羞恼，于是他也松了口气，随后十分热心地给夏可解释上面的条款。
    “夏小姐其实可以申请最高档位的补贴，置博制度完善，夏小姐可以放心申请。”
    夏可的视线随着刘秘书的话放在了最高档位的那一栏。
    刘秘书就看见夏可一脸严肃地盯着上面的补贴那一栏，眼神中似乎在进行激烈地挣扎，最终不知道什么原因，化为了浓浓的沮丧。
    她将手机一关，仰倒在背椅上，语气幽幽：“谢谢刘秘书的好意……我想我还是不申请了。”
    刘秘书一愣：“为什么？”
    因为她根本没有真的残疾。
    夏可看到能够申请补贴的有多少钱时，内心是疯狂心动的。但是最终还是遵循内心的原则选择了放弃。
    这个世界的人或许以为她是腺体残缺的残疾人，但是她知道她是一个身心健康的正常人。
    她只是和这个世界的人不太一样而已。
    就不去占用其他真正残疾人的名额了。
    夏可也不能把真正的原因告诉刘秘书，她想了想，换了另外一种解释：“我觉得我现在挺好的，置博工资也不低，能够养活我自己。还是把机会留给有需要的人吧。”
    刘秘书内心震动，他没有想到夏可会这么想，他知道腺体残缺意味着什么，这可是科技发达的今天都无法用外物来辅助的病症。
    无法治疗，也永远无法拥有正常的生活。
    刘秘书原本也只是好心提醒，现在已经是真的想劝夏可去申请了：“你不用担心占用他人名额，置博没有限定人数，只要是符合条件的都可以申请。”他看了眼夏可不为所动的神情，“这是你应得的。”
    但是刘秘书就见女孩抬眸看向他，棕黑色的眼眸仿佛是漫长时光凝聚而成的深色琥珀，没有心动，也没有动摇。
    “谢谢你刘秘书，不过我真的不需要。”女孩朝他笑了笑，“而且……我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情。”
    刘秘书想解释她可以选择保密身份，但是最终作罢，到底不算太熟，他也不好说些什么。
    “你们在聊什么？”
    刘秘书顺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发现是那个男beta，褚向墨。
    男人不知何时走到了他们这一排，他带着温和又和善的微笑，但是那双漂亮的黑眸扫过来时，刘秘书莫名觉得他看向他的时候眼神有些阴森森的。
    刘秘书摸了摸鼻子，感觉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
    “褚哥，你怎么来了？”
    夏可坐在靠近走道的位置，看见了褚向墨，她原本还有些客气疏离的笑容变得灿烂而又真诚，刘秘书注意到她的身子还往男人的方向倾斜了一些。
    当讲话的时候，身子更加倾斜与对方，就说明了对对方的好感和亲密。
    在刘秘书查阅到关于夏可的资料中，也并没有说明褚向墨和夏可关系这么好啊。
    因为上了飞机，男人并没有穿得正式紧绷，反而显得很休闲。
    “不好意思让一让。”
    他正准备说话，狭小的走道里就有人路过，男人微微俯下身子，往女孩的方向靠了一点，他单手撑在女孩身后的背椅上，随着他的动作，袖子被轻微拉起，肌肉紧绷。
    他靠女孩很近，但是对方却浑然无觉，明显对男人打破安全距离的接触并没有感到意外和不安，已经习惯了这种接近。
    刘秘书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他觉得自己吃到了一个大瓜。
    一个关于他两位顶头上司的大瓜。
    他悄悄咽了咽口水，已经觉得这一趟出差之旅不得了了。
    小沈总对夏小姐有兴趣。
    大沈总对褚先生有兴趣。
    根据他对大沈总的了解，他觉得沈总似乎也对夏小姐有着不一样的关注，不然这一次出差，怎么会有夏小姐的份呢？
    以他的权限，是可以看到对夏可安排前往江州市的指令是从哪来的，是从总裁秘书办下达的。
    这和沈总肯定有关系。
    而褚先生又和夏小姐的关系不一般。
    刘秘书觉得玩还是城会玩。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秘书，为什么要知道这么多？
    他偷偷看过去，就看见某个男人就这样顺势和女孩讲话，而女孩仰起头十分自然，完全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我拿眼罩的时候，发现你的那一个在我这里，给你。”
    “啊！我说我怎么找不到，谢谢你。”
    “还有这个，是你的吗？”
    “我的口红！怪不得我找了半天，还以为弄丢了。”
    明明是最寻常的谈话，但是刘秘书怎么觉得自己身上凉凉的，他一个察言观色一流的顶级秘书，自然也感觉到了针对他的那种感觉。
    褚向墨和夏可？
    他们之间的对话让听的人都忍不住遐想。
    刘秘书：……
    刘秘书正想暗中收回视线，却一不小心和抬起头的褚向墨对视了一眼。
    他有一瞬间的心惊，随后见男人面色如常，像是往常看到的温顺谦和的模样，但是却不觉得刚才的感觉是错觉。
    那样让人心惊的深幽与压迫，褚向墨在那一瞬给刘秘书的印象，竟然和沈总给他的感觉一样，具有十足的压迫感。
    等到褚向墨回去了自己的位置，刘秘书忍了一会，最终忍不住问：“夏小姐，你和褚先生……”
    话未尽，但是懂得都懂。
    这位处于漩涡之中的夏小姐愣了一下，随后露出了哭笑不得的感觉：“没有没有，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们只是朋友而已。”
    刘秘书闭上了嘴。
    最好是朋友哦。
    褚向墨那个眼神，要是真的只是朋友他就把小沈总的阿斯顿马丁给吞了。
    “而且，”夏小姐垂下眼半晌，忽然开口，她声音很小，也很轻，若是不仔细，很难听清楚她在说什么，“怎么会有人想要和我在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