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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子夫觉得不太妥当:可你在宫里怎么照应啊?
郦苍有些尴尬的开口:所以我想问夫人,可以给她留个卫府的地址吗?如果有什么需要,让她随时送信给我。
卫子夫歪了歪头:嗯宠妃答应了,去办吧!
郦苍讶然:你就这么答应我了?不考虑考虑?
看着她单纯的情绪,卫子夫心中一松,心情也好了很多,见四周无人,脚步还轻快的蹦了蹦:我虽然想到了陈阿娇可能会用巫蛊的祭祀对我下手,但没有你递回来的消息,我不敢找机会扯到永寿殿身上去,也不会有后面的当然!我们没料到的是陈阿娇真正的目的是诅咒陛下,根本不用我们出手,但你也算立功了,算我的赏吧!
郦苍顿了顿:夫人不觉得我们引到太后那边去的时候,太过顺利了些么?
卫子夫双手交握,右手食指轻敲了敲手背,眼里飞快的闪过一丝暗芒,又转瞬盛上满满的自信,笑着对郦苍说:我只知道,作弊作久了也是会累的,而且言笑满月那次,你跟我闹别扭,死活不肯帮我看账本,结果你就不知道我发现的小秘密了吧!
郦苍有些不自在,从回来,自己就隐隐的感觉她和冉信之间有什么秘密瞒着她,总是有些心照不宣的眼神,可惜自己之前瞒着卫子夫收拾了陈家,此刻她有些秘密不愿告诉自己,自己也不好意思主动发问,此刻见她主动开口,才扭捏的问:什么秘密呀?
光是那个时候,供给椒房殿的药,就差不多这个数!卫子夫凑近了,给郦苍比比画画。
五千万钱!郦苍惊呼一声捂住了自己张大的嘴巴,这也太败家了吧!粗略算算一万钱差不多等于一金,当初吴楚之乱,汉景帝给窦婴的赏赐才一千金,陈阿娇光吃药就花了五倍!!!就算是如今半两钱有点贬值吧,但是那也是天文数字啊!这要是给她,不管精通什么乐器的技师,不管多少人,通通都来,不事生产,光修谱做乐,自己都能养上好多代了!
卫子夫不知道她的所思所想,开口惋惜道:这只是到那一年为止的,如今不知道翻了多少倍,而且,还没算窦太主从陛下那儿要了,又另外送给她的她无奈的摇摇头,这母女俩要钱和花钱的方式也是绝了!
郦苍合上了下巴,叹道:这吃的是金子吧
卫子夫若有所思的说:估计太后也是这么想的吧,太皇太后在,她不当家,最多过过账,后来自己当家作主,才能知道收支的具体情况。儿媳花儿子的钱,还如此铺张,放平民百姓家都是要闹矛盾的,何况是一辈子都跟先帝勤俭惯了的太后呢?
郦苍难得带上些忧国忧民的态度,气愤的说:关键这也太夸张了,这只是她吃药一项而已,这钱拿来干什么不好啊?水利、农田、吏治、军饷哪个不能给这天下百姓实惠啊?她于江山有何功,便如此铺张浪费!
卫子夫赶紧堵了她的嘴:你小声点,怎么出宫一次就这么激动?花都花了,能怎么办?所幸如今陈阿娇退居长门,一应供应都按普通嫔妃标准来,也算及时止损吧。况且目前我也说了不算,你白白生气有什么用?等将来有了权力再说吧,你收敛点,马上回去了。
卫子夫才不管刘彻跟窦太主怎么谈的,正常嫔妃的供奉还不够陈阿娇塞牙缝的呢!剩下的窦太主想怎么补贴都跟宫里的账目无关了。所以这些有血缘关系的人,他们有什么矛盾,自己一时半刻是真不好插手,前朝刘彻手头不得怎么紧呢,后宫又有太后在上,自己想管也没资格,何不先当个学徒旁边玩玩呢?
打着这样的注意,卫子夫脚步轻快的回到了永延殿,刚迈进门槛,就见刘彻正在捧着奏章呵呵的傻笑。
卫子夫心情甚好,出言打趣道:陛下有什么喜事?怎么乐成这样呢?
刘彻挥手让郦苍退出去,两个人坐下来聊天:朕之前跟你提过公孙弘吧?
卫子夫接过他手里的茶具,上手开始煮茶:提过啊,我记得书房里还有陛下前段时间特意留下的奏对,他怎么了?
一卷竹简在刘彻手里叨来倒去,哗哗的声音甚是清脆:朕如今已经提拔他当左内史了,可是这老头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有意思啊,不惊吓,朕一个眼风不对,他就吓得跟鹌鹑一样!
陛下又起了爱捉弄人的心思了!左内史都已经快七十岁了,老人家不经吓,您再把他身体吓出毛病来还怎么为您效力啊!
刘彻见她涮完了茶盏,随手递给她一盒挑好的茶叶,说:哎朕也不是故意吓唬他的,这人吧,什么都好,也不知是说他清高好,还是保守好,对边远蛮夷地区深有偏见。这次巴蜀之事,多亏唐蒙和司马相如两个人一刚一柔把事情办得很好,朕兴高采烈的要置郡县吧,他竟然说那地方不值得要?
卫子夫捡茶入壶,动作行云流水,不徐不疾,语气俏皮的说:就像陛下曾经教给我的,儒生嘛,难免自恃才学文化,对未教化之地嗤之以鼻,端守姿态,有些早已不复孔圣人之开明了。当然他若是有陛下的远见和进取,也就不会被三番五次推举之后,才进京来效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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