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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料王美人紧接着说了一句:过段日子等大军出征后,陛下再来,就提醒我给宁良人搭个线吧!
张欣不解的问:为什么?
颜八子那个稀罕孩子的劲,还日日缠着陛下去看她,真是让人嫉妒呢!可我偏不喜欢不平等的竞争呢!王美人仰头望天,湛蓝如洗的碧空,纯粹至极,纯粹到,盯久了都仿佛陷入一个巨大的漩涡,让人虚幻、眩晕,沉溺,甚至有些飘飘然...
张欣不明所以,她有时候真的不太懂这个王美人,脑子里时而清醒理智,时而又稀里糊涂的,在宫里争宠,比别人强不是最好的一件事吗?为什么她总要做些拉平众人手中筹码的事情?
她...不想赢吗?
这天空啊,永远都是很公平的,不管是阴沉欲雨还是晴空万里,除了广袤无边的大地,在地上的未央宫里的人,看到的景色基本都差不多。你上了个台阶,多了看了一棵树又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她偏要给所有人都垫高一寸,大家一起看~才更热闹!
王美人调皮的笑:不就是个孩子嘛!既然都是姐妹,不妨公平一点,人手一个吧!
......诺quot;
略抬了眼皮,看着张欣若有所思的样子,王美人依旧笑得一脸人畜无害,声音却寒如北风,到:你自己也考虑清楚,马上三年之期要到了,双桂奉太后遗命帮助协理后宫各属的截止日期就在眼前,你是继续当她浑水摸鱼的眼线,还是多记几遍如今椒房殿和漪兰殿的主人,都看你自己的抉择!
张欣低头不语,不一会儿,上前默默的给王美人塞了一个手炉。
王美人接过来,拢进袖子,小腹顿时暖暖的,舒服不少,随即又添了一把柴,我明白,双桂虽然明着什么都不管,只在长信殿打扫,但实际上小动作很多。尤其是她在未央宫的人脉和关系网不可小觑,你们,一定很羡慕的吧?不只是羡慕权力,更重要的是,愿意呆在那个圈子里。毕竟相比满宫难伺候的主子,你们宫女和黄门,彼此之间的依靠还是看起来更牢些。
略带局促的收拢了脚尖,张欣站得更直了,头却低下去,沉默半响,低低的出言赞道:王美人,您一向看的很通透,实在是比颜八子和宁良人都高出不少,真的不愧是美人,未来,夫人和婕妤之位,一定少不了您。
可对方并没有因为听了这句赞美的话而洋洋得意,更没有被岔开话题。
但,王美人涂着蔻丹的食指,在鎏金的手炉上,有序的敲了几下,出口的理智话语偏带了几分诱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愿意,漪兰殿掌事就是你,只要把事理好,我就能养你终老!可如果不愿意,念着你帮我争宠照顾我的情分,我只能听双桂的,放你随她前去阳陵。但,想清楚,一旦出去,你再也没机会回来了!
没有再给她思考的时间,王美人伸手示意车辇的侍从回来,准备回去了。
只在众人回来之前,又给张欣丢了一句带着叹息和感慨的话语:自己可千万......要想清楚,怎么才算对自己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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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卫子夫没有叫轿辇,心思太乱了,她要走着想想事情。
阿边跟着她,不断的请罪,又仔细分析着清场和周围布置人手,可能会出现的疏漏。什么人手清查,什么应该另派人手去接卫青,啰啰嗦嗦磨叽了一大堆。
沉默了很久的卫子夫,听着听着,突然开口问了一句:阿边,为什么请了长平侯来?
阿边惊诧的抬起头,又立刻低眉敛目的垂下去,轻声道:侯夫人说,长平侯近日时间还算宽松,不会耽误正事的。
卫子夫心头渐冷,语气也带了几分不悦:我是问,你为什么请他来?
若是霍公子出征,长平侯为主帅,和陛下共同做这个决定,自然是除了陛下最该请的人。
卫子夫轻叹,眉宇间有些化不开的忧愁,她总觉得有些麻烦就是身边人在折腾,但是她却看不清,实在是有些着急:阿边,你也学会跟我打哑迷,去病那天有句话我记得很清楚,他说,他家里也是有人的。不是指我,自然也不是指卫青,肯定是二姐和陈掌支持他了,以你对去病的了解,应该知道症结不是出在青儿这里。我同时叫了她们三个,最应该请来说服我的,应该是二姐和陈掌,你为什么没有去请?
这是奴才一时没想到,虽然霍公子近两年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多,但是大半时间还是在卫府的,而且阿边不自觉的有些磕吧,继续辩白道:而且...奴才...奴才也是很久没跟着霍公子了,不了解情况,下意识觉得霍公子应该是您和长平侯来管的,所以
卫子夫都被他气笑了:近两年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多却说很久没跟着去病,不了解情况?不了解也还知道他最近两年回家次数越来越多?
这是奴才失言,皇后别怪罪。
行了!看你吓的,二姐不来也好,恐怕她也是悬着心,怕自己支持儿子反而惹我不开心吧?真是没长大,我也做母亲,怎么会不了解她疼儿子,疼得恨不得世间万事都能顺他心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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