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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霍去病被叫回神来,懵懵的应了一句才反应过来卫青在说什么。那缸也就是一时兴起,还不至于这么郁郁的待着,他是在想刚刚清凉殿里的事情,舅舅,你到底去不去雍地啊?
不是跟你说,我要在长安休息吗?卫青转头看他,把竹简拢好,拿起支毛笔怎么?刚刚在想护卫安排的事情,不自信了?来!说出来,舅舅帮你参谋参谋。
不是,我还没考虑,今天熬夜再想,我是比较疑惑,为什么在大司农和丞相面前,陛下说你也要去啊?
卫青故意逗他,嘶...你...不要那个缸了?我可以把工匠介绍给你,你也有钱了,自己使人做一个.就是天气渐冷了,别冬天下雪你忘了收进屋,把鱼给冻死可就不好了。
舅舅!我在跟你说正经的!
别着急啊!卫青好整以暇的在他旁边坐下,道:不是告诉你了么,这是为臣之道。
哦~~~霍去病跟着卫青一起,装作懂了的默契样子,一齐点头后仰,然后很真诚的迅速回了两个字,不懂。
.......
!那就等你姨母回来再说。卫青说罢,再也不理他,专心致志的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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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子夫是真的在凤凰殿坐了许久,之前颜八子怀孕,能干得很,里里外外都要自己动手操持,她自然也没机会给她多聊些相关的事情。但是宁良人和王夫人很喜欢她来这里说话,经常问些孩子和怀孕的事情,聊着聊着就经常忘了时间,不过这次,她是有目的的。
王夫人不如宁良人,身体更娇弱些,不能久呆,刚走,卫子夫就屏退了众人,连刍心和计蕊都没留,说要单独谈谈。
宁良人可没想到卫子夫这么能聊,王夫人都走了她还要继续,自己还惦记着宫外的事情呢,心中难免有些烦躁,试探道:皇后想聊什么,若是时间太长,不如还是让刍心进来侍候吧,端茶倒水的也方便,你看我这行动不便的样子,连倒水都费力,若怠慢了皇后,妾身可就难赎其罪了。
卫子夫没有正面回答她,只是笑着说:不必了,我身边刚走了人,用谁都不顺手,自己可以照顾自己。
这世上能把温柔话语说得让人敬畏得抬不起头来的,宁良人觉得,也就是一个卫子夫了。或许是因为自己心虚,借用王夫人父兄查出来的郦家教习,再联想一下缪侯的缪字,哪里会不动舆论压人的念头呢?小小试探着动一下皇后身边的人,这笔买卖怎么都不亏。
呵呵,郦苍姑姑走了,妾身也很舍不得,既端庄得体又办事牢靠,这样的人实在是难找。
你觉得她比世家贵女如何?
自然...自然不差。难道皇后不知道郦苍是缪侯郦家人吗?宁良人抬眼去看她,卫子夫依然挂着亲切甜美的微笑,似乎只是对这个比喻很满意而已。
宁良人的心还没松到底,就听卫子夫淡淡的来了一句,既然这么满意,还差点让她站上了风口浪尖,我看,宁良人还是不够满意啊!说出来,本宫替她补偿你。
呵呵呵,皇后说笑了,这是什么意思,妾身听不懂。宁良人也不是轻易就被戳穿的人,没有证据指向自己,卫子夫就是再斩钉截铁都没有用,而且自己就不信,她会不顾及自己有孕在身。
真不愧是才女,就是比一般人稳得住,这要是换了王夫人,估计没两句就能炸出来。卫子夫一直很欣赏宁良人,从来都没有低看过她,见她一副咬死了不承认的样子,也不多做无谓的扯皮,直接换了话题,听不懂没关系,我懂你。就好比我也很满意令弟,宁堂!
宁良人笑容微凝,定定的看了卫子夫两秒,就欠身去够桌上的茶壶,目光低垂避开卫子夫探视的眼神,趁着满杯的时间,缓了好一会儿情绪才稳下心神。
谢皇后赏识,他不过一介书生,这样的夸奖让他听到了,定是要高兴坏的。不知皇后想赏些什么,妾身替他先提前谢过皇后了。
卫子夫摸了摸茶杯,已经凉了,顺手也把宁良人对面的也拿过来,一起倒在旁边的盆盂里,语气依然四平八稳的:金玉什么的,你这里又不缺;书卷典籍的,我不如你懂,怕给的俗了惹人笑话。
其实...
所以我让据儿邀请他和廷尉家公子去了太学,今日有一场辩论,出席的都是有份量的博士儒生,我想他一定会从中受益的。
他去了太学?!他!宁良人心中一紧,手不自觉的抚上肚子,眼睛都红了一圈,倾身道:皇子邀请他去太学参加今天的辩论,皇后?你让的!
卫子夫握上她冰凉的指尖,把她按回座位,笑着说:讲学论道,在太学都不是什么稀罕事情,宁良人这么大反应做什么?
呵?稀罕事情,这场辩论是稀罕还是正常,宁良人心里清楚得很。只是宁堂之前说,下午会来看她并且说一件开心的事情给她和小外甥听。难道就是这件事吗?
但是卫子夫没有证据把她做的一切指出来,猜测没有什么用,让宁堂去或许只是警告自己而已,想到这里,宁良人心安了一半,扯出个笑容来,道:皇后,这么难得的机会,妾身可真要提他好好谢恩了,上次您在我这里看中的司马相如的新赋,就作为谢礼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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