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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公主眼底划过一丝漫不经心的笑意,把花往言笑那边推了推,颇有几分满意的道:他们倒是没有低看我的这个公主的胸怀。
叶葵眼神飞快的掠过言笑,低头表示附议,停了半晌才继续道:只是有个事情不知道要不要跟公主说一声。
言笑听了半天没有多言,闻言又专心的去摆弄花,一副不愿插嘴的样子。
言笑一举一动尽收平阳公主眼底,哪里有不明白的,向着亲生母后本是天经地义,自己利用她一次,又怎能怪她在自己面前多加小心呢!只是就这么一个贴心的孩子愿意日日陪着她了......
说吧。平阳公主轻叹,故作惆怅,年岁渐长,我也有许多办得疏漏的,正好言笑在,说不定能给些意见。
言笑抬头,看母亲说的,我才是什么都不懂,要母亲多提点我呢!
这可不在年纪,我们大汉的公主天生都个顶个的聪明!
言笑这才得意的扬扬眉,露出个真诚的笑容去看叶葵。
叶葵微微垂下目光,缓缓道:本也没什么,只是些文人的关系七弯八绕而已,欧阳生先生也在夏侯始昌先生那里,听说夏侯先生的族学要请欧阳先生来讲。
唔......欧阳生,好耳熟...
平阳公主是真不知道了,示意叶葵泡两杯茶,等着言笑慢慢想,不急,慢慢想哪里听过他的?要是不合格,我要给夏侯先生去一封信。
夏侯家是开国功勋,平阳公主给面子介绍汝阴子弟去鲁地学习也属于正常,只是如此上心,言笑有些奇怪,母亲何必如此上心,横竖族学是夏侯家的事情,好一些坏一些都无伤大雅,何必管呢!
名门望族在地方自有大用,教的格局小了,即使出一两个封侯拜相的,未来说不准也是皇家的绊脚石,我又活不到那个时候指望着他们给我好处。,平阳公主笑着开了句玩笑,才真诚的叹道:还不如教出些格局和品德高尚些的,即使不能为官任将,也不必只着眼一族一门的兴衰。
言笑乐了,母亲这话倒是跟我日常在父皇跟前听那些侍中说的话有些不同,他们大多想着齐家治国。虽然表面上对豪族多加制衡,嗤之以鼻,但是内心里,哪个没有想着要光耀门楣的?但凡已得个家族美誉的,在父皇面前又是另外说辞了。
真不愧是刘彻一手宠大的公主,看着纯真无邪,偶尔掉进家常里短的陷阱,其实看起事情一针见血,平阳公主不由默默感叹自己的儿子留在长安真是找了个好媳妇。
母亲不赞同我说的嘛?
赞同。平阳公主忙点头,不过总有例外,三公九卿起码大半都无此心思,不然你父皇夸自己的识人之明就真是笑话了。
那也是因为陛下是我父皇,这君......
?怎么不说了?
言笑一拍桌子,兴奋道:我想起来啦!这欧阳生是儿宽的傅者!儿宽是如今的侍御史,去年种新麦时候,有听过他的意见,就是金俗姨母宴会上送给大家的那种,母亲也尝过了吧?
平阳公主回味了一下那个味道,不习惯,口味却不错,尝过。
就是那个!我吃着不错,后来还听我母后和父皇议论过,他还是御史大夫张汤举荐一路带起来的呢!
哦,他的傅者是欧阳生?
是!这鲁地的大儒先生,没有人比我母后更清楚了,回头我问问她,我应该是没有记错的。
平阳公主淡淡的笑,也不知道卫子夫若是知晓这是给自己问的,不知道还会不会告诉言笑?她还真有些好奇,不过转瞬就压下了这种兴奋,对叶葵吩咐道:若是因为是朝中官员的傅者就不好介绍给夏侯家族学的话,未免显得我小气,我最初又何必接这件事?你帮我去信叮嘱夏侯胜他们二十三个人,若是学不好,可真是丢人丢到长安来了!
诺。叶葵领命走了。
言笑抬头看看时辰也起身告辞,说输了赌约要去冠军侯府送东西,平阳公主也没多问,让她自去忙,不用日日来陪她。
等言笑走了,平阳公主才冷下脸来,坐在窗下细细思量许久,又喊了叶葵进来,族学习课的时候,注意一下修习谷梁的人,若是有主动学习,还学得不错,记得报过来。
叶葵没有多问,诺。
这样说给言笑公主听,她会不会觉得公主要在鲁地布局?
无妨,我倒是很想她能多做些什么,我好顺势而为,不然卫子夫把人才都占尽了,我还真是束手无策。平阳公主活动了一下肩膀,故作轻松的提高语调说:我这也算是把跟夏侯颇的和离交易做完了......
......是,这是好事......
听了这话,没来由的烦躁,平阳公主闭了闭眼,冷冽的怒气突然漫溢出来,沉沉道:那...还有其他的好事要禀报吗?
叶葵提了提心,即使对下面的人心存怜悯,也不得不狠心据实禀报道:是,他受不住自杀了。
听不出喜怒的声音再次传来,那就好,不过没有下一次了,汝阴制铜的账房升任到了长安,你们竟还不如我的眼尖,真是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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