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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法吏都在,公孙敖在,曹襄也在,田仁也在,卫青却更加的迫不及待,李将军分兵去右边拦截了,路也不是第一次去走了!还有赵食其呢!那么多人,是丢马了!还是被黄沙埋了?!为什么还把人放跑了呢?废物!
大将军,赵将军说他们是迷路了......
迷路了?!!!
竟然在这种时候迷路了???
带着不可置信的狂暴,上首坚若磐石,润若美玉、隐忍了这么多天,看着已经收拾好心情的卫大将军,一一扫过惊讶的众将,却终于忍不住了,从牙缝间狠狠的挤出一句话:他娘的!他怎么不把自己丢了呢?!!
甲胄刷刷作响!卫青来回走了两步,不但没能平息自己的怒气,反而本就气得剧烈起伏的胸膛像快要炸开了一般,让整个人都似乎陷入了暴怒崩溃的边缘,脸色阴沉得可怕,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白得像是远处穿云高山上积年不化的白雪,一向炯炯有神的瞳仁里瞬间像是被百年不遇的乌云掩埋了!
这比遇上难测的天气和匈奴骑兵还可怕!
众人虽然都是跟他很久的部下了,前几天也都见过他发脾气,尤其是田仁、庚安和曹襄,当初将军夫人自作主张去抢平阳公主这类闻所未闻的事情,他们都见卫大将军把自己妻子护得滴水不漏,曹襄都紧张不已,他却跟宗正那边打太极打得全身而退!
从没见他如此失控和情绪外放过!
一时间把周围所有的人都吓够呛,半丝声音也不敢出,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愣愣地站在原地等那个狂躁的将军自己慢慢平静下来。
相信是他们目前都能做到的事情了!
等着大将军自己恢复好情绪,就像前几天一样.......
可前几天,卫青是心存侥幸,没有想到李广和赵食其竟然真的是因为这样的理由没有如期而至。
匈奴如此狡猾,给错了消息,很有可能也提前准备了埋伏,李广和赵食其说不定就被他们给打得仓溃而逃,陈情请罚的奏报都写好了,就等他们回来给自己一个失败战况的禀报。
偏偏,现实跟他开了个玩笑,大军浴血奋战疲惫不堪,他们却只是带着骑兵在起点领略了几天风景......
呼的一阵风沙扑面而来,马队低低嘶鸣,军旗猎猎,出自未央宫考工室的上等丝绸飘扬在一望无际的黄沙上,肆意舞动。
可军旗下的其余人等纹丝不动,此情此景若是拉开远距离倒是像极了石壁上的雕刻,任由几千年风霜雨雪吹过淋过,他们定格的故事仍旧鲜活争鸣,却无法再次改写了
最后还是在庚安的提醒下,田仁望见地上滴落的血迹,一声惊呼不管不顾的抢上前去,边抬起卫青的手细细查看,边喊道:医官!快来拿水冲洗!怎么伤口进了这么多沙!大将军,如今已是药材渐少兵困马乏,万不可大意了!
卫青眼神中云雾渐散,低头间闪过几丝狠戾,刚刚不小心抽刀又无意识的握紧,划开了个大口子,旋即用力握了握,已蒙了浅浅一层尘土的伤口顿时鲜血淋漓,翻出半边血肉来,却一点不觉得疼。
呀!这么深!曹襄也急了,伸手从衣里掏出块干净整洁的绣帕来,仔细的把上面一层灰尘都擦开,军医也跌跌撞撞的上前来,见脏血都被挤出来,倒是放心不少,开了箱子就开始冲洗包扎。
卫青没有推开众人,纵使他心烦意乱,这么多年克己的习惯浸在了骨子里,就算内心翻江倒海痛苦万分,一次放肆之言就够了,终究是不会随意发泄在他人身上的。
沉稳的声音响起,卫青开始分派善后任务,每说一件,都觉得心痛一分!
眼角瞄到大帐前的军旗,随意开口问道:去病那边有消息了么?
庚安:回大将军,还没有。
大将军,另一路这么久没有消息,反倒是我们遇上了大军,您看要不要支援一下,免得他们孤军深入太远?
卫青一个眼风扫过去,淡淡的嘲讽出声:支援?你以为他也会迷路么?
多嘴的长史面色尴尬的退了下去,不再开口。
一直等到医官包扎好后,卫青才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抬眼看了看四周,轻叹一声,道:都该干嘛干嘛去吧!该清点的清点,该换防的换防,该该问的就去问个清楚!!最后再统一报过来!
事情已定,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对待李广和赵食其,说不掺杂情绪是假的,瞄准红心的离弦箭已经到了眼前却被风吹走了,任谁都要气吐血吧。卫青揉揉了眉心,半点动笔的心思都没有,也不知道陛下知道了会怎么跳脚,自己该怎么写啊?
据实而写,那王恢的下场唉,他俩还能保住命吗?卫青脑子越来越乱,他现在实在没有心情帮李广说好话,还不如让军中官吏去评判吧,是死是活,自己都不想管了。
周霸留下,你们都出去吧!
诺!众人都退了。
曹襄和田仁还站在原地,曹襄看了看周霸,还是试着开口劝解:大将军别生气,明年还可以再来,颜
卫青刚刚被按下去的火气又腾腾的烧上来,头一次毫不留情的打断曹襄,严肃的训斥道:说的轻巧!明年?!年年的计划哪一次不是走得稳稳地?从龙城到现在,你以为我们就只是跟匈奴人一样抢钱抢粮抢地盘,抢完就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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