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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敬声被卫伉和卫不疑也连番拉扯,才悻悻道:知道了,我就私下说说。
霍去病英俊的面容上,笑容一下子敛得干干净净,嗯?
卫不疑感觉踢了公孙敬声一脚,装模作样的说:诺!遵将军令!
曹襄不在,言笑独自一人也乐得开心,大声问他们几个,你们在聊什么?
聊李敢!他说我应该温柔点对他。
呵,为什么?
公孙敬声又躲到了言乐身后,两人拉拉扯扯去跟言思抢秋千。
言欢翻了个白眼,没有凑过去,坐下来问霍去病,你跟郎中令他说什么了?
我说,别学我,你学不来!能学成路德博那样就不错了!结果他可能觉得跟出身不好的人比,有些丢面子吧,就跑了!
为什么?
你看!他就会问问什么,宜春侯将来一定也是员猛将!
别皮了,我也很好奇,也想诚心求教,为什么?
因为他稳不住!莽夫和勇猛的区别就是勇猛知道什么时候停下来!霍去病随手拿过桌上言乐的弓,搭箭冲那边的田千城射过去。
哎!刘据在旁边花树下抱着一卷竹简看着他们,本能的出声提醒那边的田千城。
田千城利落的翻身,把接到的箭好好的还了回去,又紧张兮兮的站到秋千旁,生怕那个小公主掉下来。视刚刚的考核如家常便饭,毕竟小弓而已,又没有箭头,他还是能接住的。
刘据这下也感兴趣了,凑过去跟路德博打听这位田千城的情况,霍去病则满意的放下弓,招手冲公孙敬声道:看到了么,这就是区别,别看小城只是跟住了我,未立军功,却比你强多了!
公孙敬声哪里经激,凑过去跟霍去病闹成一团,一直没出声却做得离霍去病很近的霍光,猝不及防也被拽了进去,还有劝和的卫伉,凑热闹的卫不疑,遭殃的刘据,最后哪里是闹,就是一边倒的胜利了,言欢和言笑几个都笑倒在地,只有路德博去扶几人。
白云团团,春日正阳,旁边的柳树抽芽,随风摇曳,院里的孩子们嘻嘻闹闹笑个不停,温馨和乐,她们都那么年轻,那么快乐,看着他们仿佛就拥有了全世界,这世上哪里还有比这幸福的事情呢!
卫子夫静静地站在原地看了好久,心中杂乱的一团渐渐消散而去,变得清澈温和,什么烦恼都没有了,即使有那么多的事情,都过去了不是吗?只要大家都平平安安的笑,又有什么需要太多计较的呢?
好了,都松开手吧,去病你把敬声放开吧,一会儿把他勒坏了。
听到卫子夫的声音,众人这才反应过来,齐齐跑过去。
母后!!
姨母!
姑姑!
卫子夫瞬间被围得水泄不通,瑕心和景福都战略性的后退好几步,然后就被早就长得比卫子夫还高的几个侯爷给挡得严严实实,连卫子夫的头都看不见了。
皇后?!
皇后!两人急得直跳脚。
卫子夫哪里还听得到她俩的声音,一堆孩子围上来,叽里呱啦的说吃这个吃那个,还有告状的,抢话的,耳膜都快炸了,嘴角却越翘越高,心里的幸福满得快要溢出来。
好啦!你们这样我也听不清,进去慢慢说好不好!瑕心景福?
两人这从人墙外传来声音,皇后,奴婢让其他人都退下了。
卫子夫挥手大声道:去备酒菜,今日难得据儿和去病都没事,大家热闹热闹!
诺。两人跑着去准备了。
卫子夫则被人潮拥进了屋子,一路上声音不停,都是欢声笑语,言笑看的卫子夫一直拉着她的手不放,想跟自己说话却没找到机会,贴心的补道:母后放心,阿襄一会就来。
卫子夫这才放心的松手,然后言笑公主就眼睁睁看着属于自己的手被言欢挽走了。
......早知道就不这么早说了。
趁着众人在闹,霍去病揪了公孙敬声出来,悄悄对他说:知道你多参加宴饮,再警告你一遍,别让我听到你刚刚说的李将军的事!还有,你是不是好奇,换舅舅是我,我是什么想法吗?
霍去病笑得越发温柔,却未达眼底,勾着手指头,对他说:你来,我告诉你!
公孙敬声兴致勃勃的凑过去,没一会儿就僵在了原地,一股子冷意从底上嗖嗖的爬遍四肢,到底是征战杀伐的将军,哪怕是和自己从小熟悉,哪怕是掩盖在恣意飞扬,明朗潇洒的面容下,他骨子里的热血果决,依旧能在流泻出的瞬间,摄人心魄。
霍去病转瞬已脚步轻快的走出好远了,见他没有跟上去,咧开嘴露出森森白牙,眉目舒展得像是春日轻扬的柳枝,在阳光下朗声喊道:走啊!刚不是说晚点去蹴鞠吗?还不快点!饭前陪你玩一会儿。
敬声回望过去,阳光温暖和煦,丝丝缕缕润人心肺,那句话却似数九寒天的冰窖新挖出的冰块一般,哪怕是只是轻沾过耳畔,都能在一瞬间僵遍四肢百骸,冷到骨子里。
原来自己以为从来没有变的人,以为温柔阳光的人,早就在不知不觉间成长为了一个铁血狠烈的将军,和他们这些长安少年公子哥儿的筹谋平衡,已经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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