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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夫人见状也是不好再多说什么,摆明了皇后是不喜欢和亲的,她们又何必拿这事来套近乎。反倒是身边的女儿史节,听得明明白白,放下跟言欢翻花绳的手,起身行礼,直接回道:皇后,难不成这和亲还是不和亲的命运都要听朝上文臣之言?若真应了,咱们该早选愿意的去,不能总这么拖着,有耐不住性子的女子,或许因为着急躲避此事就匆匆选人嫁了,误了终身可怎么好?
此言一出,疲惫的言欢眼睛一下亮了,她本就是为着她们鲁地的学者资源才陪坐的。因为刘据两个太傅都忙了政事,上课时间越发少了,也没有合适的人来,全靠自学,她有点着急。没想到这小姑娘,不仅心灵手巧,性格也真的很有意思。
......卫子夫根本就没想过和亲的事情,就算诸侯王等宗室再不争气,也都是大汉的子民,没有和亲匈奴,还要去和亲个毫无威胁的乌孙么?
史夫人见卫子夫冷了脸,慌忙斥责,你这是瞎说什么?还不快请罪,和亲之事轮的到你插嘴!
无妨。卫子夫见言欢要插嘴,赶紧出口拦下来,都没影子的事情,她若是记在心上去提了,万一刘彻真起了心思怎么办?小姑娘好奇嘛,关心其他人的婚事倒也正常,我家言欢也是这样,只知道操心别人的,自己一点也不开窍。
得了,言欢扁扁嘴,坐了回去,她可不想婚姻这种话题落在自己身上。
皇后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嘛?我哥还在世的时候就说过,蛮夷多变,事无绝对,总要多做准备才好。史节继续道。
蛮夷多变,事无绝对,这话倒是有道理,你哥?卫子夫飞快的想了一下,她哥哥是哪位?
贞君面色略有黯然,是她的大儿子说的,可怜他大儿子的第三子刚刚出生,还没学会走路他就病逝了,提起来就忍不住伤心。
就在她正欲上前回答的时候,卫子夫缓缓开口了,史恭,对么?当时陛下想置刺史于郡县之上,试行第一位凉州刺史就是他,五属国和北地、陇西等郡都归其管辖。
再多的卫子夫就不记得了,后来去病去世,她就没再关注这方面消息,刘彻也没再推行刺史。
下面刚刚站定的贞君似乎瞬间就差点涌了泪出来,颤着声音回道:是,皇后记得...劳皇后挂记,是臣妇的儿子!
......卫子夫都对她这个反应有些意外,下意识看了看邢夫人,她怎么没说这位史家夫人爱哭啊?记得而已,虽然难为自己现在这个浆糊脑子还能喊出个名字来,她也不至于激动得要哭了吧?
另一边的鲁王妃似有所感,也上前道:能有皇后记着,我堂弟在天之灵也要叩谢皇后陛下的赏识。
!!原来人已经没了......卫子夫正坐起来,示意旁边的瑕心和攸宁去安抚,声音也放柔了不少,莫哭了,他若是有知,也不希望家里人如此悲伤哀泣。
史节上前去抱自己的母亲,安抚道:母亲,虽然我哥去世两年了,可我总觉得哥哥还在,几个小侄子也都上进好学,母亲日常也说尚有宽慰,怎么皇后一提就哭了呢?
到底还是个孩子,人走茶凉,能被人记得是多么不容易,还是被他效忠的陛下和皇后记得,为人臣的,哪有不感动的呢!贞君努力收敛情绪,不好意思的告罪,让皇后见笑了。
卫子夫摇摇头,握紧了手中茶杯,也平缓着语气去应和两位夫人。
两年前,元狩六年,去病走的那年......
有时候,卫子夫不得不承认,自己就是有偏心和软肋在的,有史恭在,自己不由自主就改了称呼,贞君,你这女儿说的也对,谁都怕自己女儿嫁过去,传言若多,怕是真有人匆匆托付人。,所以你也帮我私下打听着,若真有愿意的,跟我也说一声,只是千万莫勉强暗示,毕竟这事还没定,许是不成的。
卫子夫态度大变,鲁王妃和史家夫人自然也是高兴的,忙不迭的应下来,鲁王妃打定主意要做好,难免又把自己的小心思推算到了卫子夫身上,试探道:那皇后有没有觉得可以堪当此任的人家啊?听闻南宫公主多走动于宗族之家,还帮着请傅者呢,有的都介绍到夏侯家族学去了,最近都不回来长安么?皇后可有听南宫公主说起过各家姑娘?
......邢夫人默默后靠,颇有些幸灾乐祸,南宫公主跟皇后不对付,她不知道么?
一直没说话的言思突然出言道:那就让她在外继续帮扶宗亲吧,回来长安做什么?自己的女儿都不一定喜欢,何况是喜欢别人家的姑娘。
鲁王妃这才知道说错话了,暗道倒霉,怎么听说皇后宽仁可亲,实际来了,也就跟隆虑公主关系尚可?
是陛下派她出去的,这么多年在长安也没什么意思,出去散散心也好。卫子夫就这么把这事带过去了,倒是比原来邢夫人提起时,柔和许多。
一波三折,鲁王妃再不敢多言,场子也渐渐冷了下来,没坐多久,自然而然就散了。
众人都走了,言欢和言死才凑到卫子夫怀里撒娇。
母后,你都好久没笑了。
母后,你累不累啊!我给你捏捏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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