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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看着皇后,学到的都是律人律己,委屈没少受,更体会不到未央宫有多么好,可王温舒从于德那里回来,轻飘飘的告诉自己军费已凑齐的时候。
那一刻,李夫人心里突然有了点不一样的感觉,什么叫未央高位,什么是盛宠夫人,她手里应该得到的远不止什么文墨书卷,还有很多她甚至都没办法去想象的东西!
怀孕的时候,李广利说的是对的,或许她能做的,远不止一个夫人...
或许,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日子,触手可及,只需要她垫一垫脚......
然而椒房殿里,垫脚去拿架子上书卷的言笑,脚下一滑,就摔倒在地,把旁边的药碗也应声而碎。
卫子夫突然惊醒,冷汗未落,就是一声,青儿!
言笑顾不上摔疼的胳膊,爬起来扑了过去抱住卫子夫,低声哄道,母后不怕,我在呢!
烛光刺眼,卫子夫适应了好一会儿才渐渐睁眼,言笑?你怎么来了?
母后病了,我怎么能不来?言笑心疼道,瑕心她们也真是的,看您身体不舒服,就算不告诉父皇,也该跟我们说一声啊,怎么能让您一个人挺着。
卫子夫摇头,刘彻在宫里时,生病了撒娇倒是方便,如今不在,撒娇也没有用,还是早日治好更有用些。
宗儿呢?
我送到长平侯府去了。
哦。卫子夫放下心来,迷迷糊糊的,呆呆坐了半天才问,你刚刚找什么呢?其他人呢?
其他人都休息了,瑕心当值,让我派出去拿点东西,所以就自己动手打算找个新软枕。言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没想到母后陈设习惯变了很多,我竟然在寝具柜子里翻出一卷竹简来。
大约是药效起来了,人也休息够了,卫子夫也觉得精神足了,好奇道,什么竹简?
言笑走过去捡起来,是《大禹谟》。
母后怎么把这篇藏在了柜子里?
自己哪里有这种习惯,八成是刘彻放的,最后给忘了。
那你就让人拿到书房吧。
哎?这其中十六字是最有意思的,怎么反而被磨得看不清了?言笑奇怪。
什么十六字?
卫子夫还来不及细问,门口一阵哗啦啦的声音,瑕心就一脸惊喜的从门口扑过来,皇后!你终于醒了!!呜呜呜真的吓死奴婢了,下次能不能不要这么拼命处理事情了!
瑕心什么时候长这么大了,扑过来的力道都快把自己压死了,卫子夫赶紧跟言笑求救。
好了,母后刚好,你们这几个小丫头,就别哭了?看你这力道,母后手腕再骨折了,回头那些宫务奏报你来写?言笑一边拽开眼睛红红的瑕心,一边让跟在瑕心后面的几个小丫头去请医官。
我写就我写!皇后不许再写了!瑕心拽着卫子夫的手不肯放开,执拗道,和亲再重要,也不及皇后身体重要,一个罪臣之女,能有公主的待遇,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卫子夫皱眉,训道,又胡说了!有下一次就打你了!去,把计蕊给我叫来。
皇后!?瑕心不解,为什么刚醒就要忙公事?
母后?言笑也很担心。
没事,我就交代几句。卫子夫很坚持,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她真的休息不好,你们去给我准备点吃的吧,我真饿了。言笑你都许久没给我做吃的了,亲手做。
分明就是要支开她们,言笑和瑕心磨蹭许久,才不甘不愿的离开。
门外的倚华,却利落的拦了去找计蕊的小丫头,进殿拜见,皇后,臣来传计蕊姑姑的话,还请皇后准臣上前。
你?卫子夫对她有点印象,倚华?
是。倚华恭敬的应。
卫子夫眼中有了些许的笑意,屏退随侍之人,让她近前说话,她让你说什么?
倚华侧身靠近卫子夫,语速不徐不疾的回道,平阳公主是在卫长公主之前到的椒房殿,如今去见了一位故人。
不错,一切都按计划走的
不过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派了倚华来,是因为计蕊已经相信她了?
卫子夫靠在凭几上 ,摩挲着扶手,沉思半天,才道,你觉得故人是谁?
故人?倚华飞快的瞟了卫子夫一眼,似乎是在确认她的身体状态,故人是谁不重要,故人今夜过后,能不能忍住不露马脚才重要。
嗯,看来是计蕊信重她,卫子夫这才松了口气,自嘲道,总算我没有白白生一场病。
其实这一切都是局,是卫子夫设下的局!
包括病、包括平阳公主、包括李夫人!!可以说,就是为了李夫人设的!
李夫人的变化,卫子夫不是没有看在眼里,只是她在外面到底经营了多少,需要引蛇出洞后才能明白。
尤其是王温舒,这是自己眼皮子底下,跟李夫人最有交集的一个人!
不止是当初水衡和少府相争,有李夫人相帮少府的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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