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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风岩似乎猜到她的困惑,开口解释:“给我传消息的丫鬟,我在盛王府见过。当日我去拜访盛王,她正好来送东西,王爷便叫她把盒子带给郡主。”
明珠微惊:“春蝉?”
陆风岩点头:“那日听王爷叫了一声,似乎确是这个名字。”
居然是春蝉,她今日称腹痛,向明珠告了假,却又出现在这里。而当日陆风岩访问盛王府时,春蝉那么巧就曾在他眼前露面。于是,今日赏花宴上,陆风岩对已经有过一面之缘的春蝉丝毫未起疑心,因为他知道,春蝉的确就是盛明珠的丫鬟。
“那你……是不是以为我……故意设计你?”
“说来惭愧,刚刚乍见那一屋子人时,我的确怀疑郡主。但通过郡主刚刚的反应,我知道不是你。”
那前一世呢……明珠突然想到,前一世,自己没有出现在赏花宴上,没有和陆风岩谈话,自然也没有解释的机会。陆风岩被自己的丫鬟骗了过去,他必然以为是自己指使了春蝉。紧接着是明珠退婚,他会不会以为是自己对婚约不满所以故意折辱于他?但……即便如此,在她需要帮助时,他仍然对她伸出了援手……明珠内心微叹了口气,在未来,提起大楚战神,人人都说他冷心冷面,毫无感情,但明珠觉得,在冷漠的面具下,也许他其实是个很好的人。
陆风岩打破了沉默,略有些犹疑地问:“郡主似乎不怕在下脸上的伤疤?”
明珠仔细看向他的脸,也许换了前世此时,自己是会怕的,那时候的盛明珠还是个没见过任何风浪的娇小姐,娇生惯养着长大。别说脸上有疤,盛王府连个相貌丑陋些的小厮都不会往她院子里派。
但此时的她,经历过大风大浪人世浮沉,她见过最极致的荣华,也趟过最污浊的泥沼,这点伤疤算得了什么。此时站在陆风岩面前注视着他的脸,她除了略微惋惜之外,心绪颇为平静。
陆风岩在战场上打拼了多年,真正的无惧和强装出来的镇静他一眼就能看破。此时明珠的反应令他很是欣赏,同时也松了口气。如果明珠像其他娇小姐一样,见到他就尖叫,那他真不知如何是好。
两人又聊了几句,明珠向他福了福身,准备离开,却被他叫住:“郡主。”
“什么事?”
“关于我们的婚约,”陆风岩语气颇为艰涩,“我有些话想对郡主说。”
明珠愣了愣,想起了前世的传闻,据说大楚战神曾有一个非常喜欢的女子,但两人没能在一起,也是因为那个女子陆风岩一直未娶。她好奇问道:“陆将军是否已有其他心仪的女子了?”
“不,”陆风岩迅速否认,“只是考虑到如果在下的脸无法复原的话。假使郡主想退婚,只消通知在下一声。在下绝不阻挠。”
明珠也痛快道:“我也是一样,如果将军想退婚,告诉我一声,我绝无二话。”
不知为何,听了她痛快保证的陆风岩脸色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轻松。
明珠离开后,进门前曾和陆风岩搭话的年轻男子不知从哪跳了出来,一只手搭上陆风岩的肩:“你这个小郡主还挺有意思的,至少不怕你的伤这一点,就比大部分贵女强上许多。”
陆风岩带着淡淡的笑意注视着明珠的背影,一边拍开了年轻男子的手。
男子也不生气,只是问:“对了,刚刚她头上带着的珠钗,是?”
他的话未尽,但陆风岩显然知道他要问什么,他微微颔首:“没错。”
“啧啧,你可真是大手笔,那套刻着山河图的珍珠首饰价值连城啊,你居然连人家是不是要退婚都不知道就直接送了。”
“珍珠,本来就应该配美人。”
明珠回到席间,顶着一众女孩子各异的视线淡定落座。
萤萱是最先沉不住气的,忍不住开口问:“姐,你和那陆将军做什么去了?”
“只是去说两句话而已。”
萤萱又问:“说话?姐你不怕他的脸吗?真的很可怕啊。”
“是啊是啊。”
“刚刚看到他的脸我真的吓了一跳呢。”
“明珠居然要嫁这样的人吗?”
其余贵女纷纷附和。
明珠执筷,用极优雅的动作将一块点心送入口中,等到女孩子们的话音都落下,才缓缓开口:“以貌取人要不得。”
“噗。”一旁的当朝学士之女宋文锦忍不住笑出声,明珠和她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含着笑意。
其余女孩子们纷纷在内心翻着白眼,以貌取人这话没错,但也要看谁说的。盛明珠长成这幅祸国殃民的模样,从她嘴里说出“以貌取人要不得”这种话,众人只觉得这厮着实能装。
萤萱有些紧张,她揣摩了她姐的心理,觉得以盛明珠一向矫情又以貌取人的性子,就算来了赏花宴也不会屈尊和陆风岩说话。
结果盛明珠还真就和陆风岩聊起来了,她现在慌得很,就怕春蝉的事儿暴露。
但看盛明珠回来后仍然这么淡定,该吃吃该喝喝,又觉得她肯定没发现春蝉的事。不然以她的脾气,就算当着一堆人的面,也会照样发作不误。
她就这么忐忑着一路到了家,看盛明珠一直没有什么异常,才放下心来。
盛明珠一回房,就叫了春蝉过来,语气和缓:“春蝉哪,你腹痛可好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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