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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麻烦他的次数不多,让他帮忙做的事也不算难,都是太监们不便做的事。当然,每次他都挂长型玉佩。
“临仙,你觉得王大力腰上那蟠龙玉佩如何?”
燕皇本在一边批阅奏折,突然问我。
我只不过多看王大力两眼,就被燕皇逮住,心中哀叹,嘴上却说:
“父皇专赏他好东西。”
“你要是喜欢,朕还有好玉,让人给你雕个凤凰。”燕皇笑道。
“我不爱那些,父皇还不如给我赏两个厨子,今日的点心甚好。”
“别的可以,这个不行。”燕皇一脸防备。仿佛在说,好不容易让你瘦下来,怎么能给你再度膨胀的机会。
王大力垂头,似在憋笑。
我哼了一声,继续看奏折。
这是燕皇给我的特权。
那些无关紧要的奏折,他会留下来给我看。
除了一些马屁奏折,还有各地的琐事。比如某地一女,未婚夫在婚前病逝,她主动嫁入夫家赡养老人,至今已有十三载,当地官员请立贞洁牌坊。
燕皇批的是,该女年仅二十七,可改嫁良人。
燕国风气比较自由,民间夫妻和离后可再嫁。不怎么爱立贞洁牌坊。偶尔立下的都是特例。
我又翻出特例来看。
某地一秀才之女,嫁入商户为嫡妻,商户病逝,留下一嫡女,三庶子二庶女,原是该女随夫殉情,请立贞洁牌坊,然而后来闹出大事,这女子竟还活着,状告家中小妾以及庶出子女蓄意谋害。
此事爆出后,当地官员卸任,新任知府查出真相,竟真是小妾与庶出子女联手害嫡母。便将罪人依律发配。那位夫人不愿再嫁,燕皇赐贞洁牌坊,并许她家女儿招赘。
这样的事比话本更精彩,我能看一整天。偶尔也心情沉重,商户家的嫡妻运气好才能活下来,那些真正死去的女子,谁能为她们申冤呢?
燕皇坐在宫廷里,不能耳目通天。
世间总有诸多不平事,我闷闷不乐。
转头看殿内香炉,轻烟袅袅,气息清远。
这香中有药材,极其提神,熏得人脑中一片清凉,困顿不生。
第20章 送灯 殿下喜欢就好
在御书房呆了一天,蹭饭两顿,傍晚时在王大力护送下回华翎宫。
我留他喝杯茶。他总是坐得很端正,低眉顺眼,一副忠诚正直侍卫样子。
“公主说的事,臣必定会办妥。”
“好,对了,你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王家二公子?”毕竟王琅是我未婚夫,我打听他的消息,名正言顺。
王大力脸色便古怪起来。
“殿下想知道哪些方面的?”
“比如,他长得丑不丑。你是不知道,我以前见过他一回,和豆芽菜一样,弱不禁风,我真担心他病怏怏的,让我守……”
“咳咳,殿下,慎言。”王大力突然咳嗽起来,似乎喝茶被呛着了。
“我们都是老朋友了,你不说出去,就没人知道,放心吧。”
“是,臣一定守口如瓶。”王大力声音低沉,看起来很是可靠。
“还有。他有没有和什么女子交往过密,或者,去不去逛花楼,我听说文人都喜欢和青楼女子吟诗作对,弹琴作赋……”想到这里,我也有点想去看热闹。在京城里呆了这么久,连一次青楼都没去过。
“臣会查清的,殿下还有什么想知道的?”王大力问。
“没有了,其实他什么样子都行,我要求也不高,只要他是个人,是个活的就行。”
“殿下对未来夫婿,没有什么要求吗?”他问。
“左右我是要住在公主府的,他讨我欢心,就让他住两日,他若是入不得我眼,我也愿出银子,供他在王府风流快活。”
“殿下其实不必如此悲观,说不定他是一位良人。”王大力语气倒很真诚。
“天下乌鸦一般黑,良人,那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我认识的几个人里,只有二哥当得上“良人”二字。这其中,有太多外部原因。若不是他受了太多苦,又有腿疾,且无倚仗,怎么会珍惜与他相依为命的二嫂。
我端起茶盏,小饮一口。
“一定是殿下打的灯笼不够好,等我回宫,就为殿下带一盏好灯笼。”王大力躬身行礼。
“看见我宫外挂的那些灯笼了么,都出自能工巧匠之手,每年都会送来新的,库房都堆不下了。”
也许是谈到这个话题让我心情不好,我说的话也不够好听。
我很排斥嫁人,又期待着嫁人后住在公主府的自由生活。
我很期待良人,又心知这世上太多事求不来。
终究是意难平。
“那殿下想要什么礼物?”
王大力语气有些小心。
“我什么都不缺,想要的也求不来。你要是想送灯笼,那就送吧,库房总容得下你那一盏小灯。我今日心情不好,若是说了什么话让你心中不快,改日再向你道歉。”
王大力客套几句,离宫。
我心中郁郁,提笔写下对于未婚夫王二的怨念,并问六姐姐,她过得如何,那位皇帝姐夫可还体贴。
我第一次问这种问题。以往都是旁敲侧击,我不知道这封信能不能通过两个皇帝的手传到六姐姐手里。
燕皇至少要看一遍,苍皇想来也要看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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