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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菱妃娘娘,如果燕国没有以她为质,她是不是,不会死?我从来没见过生母,看着十二向高妃娘娘撒娇,我不知有多羡慕。如果她在世,那些不能与人倾诉的话,是不是可以说给她听?
“都是微臣不好,带殿下来城楼上吹风。”
王大力很是歉疚,想与我擦泪,又很笨拙。
“不关你的事。今天的落日很好看,我很喜欢。”
“还是微臣的错,没有给殿下挡住风。”
王大力低头看着我,急急忙忙掏出一块手帕。
“擦一擦眼睛。”
“王公子,沾点热茶。”
宫女把手帕打湿,王大力拧干后给我擦眼睛。
他待我越好,我心中越是难过。
沙子早就出去了,我流泪是因为心中难过。他还手忙脚乱,慌得不行。
“我回去想想办法。以后再答复你。”
我只能这样说。
“这也要想想办法?”王大力很惊诧。
“是的,我不可以?”
“当然可以,殿下做什么都可以。要是殿下想不出来,我替殿下想。”王大力见我不哭,舒了口气。
复而低声道:
“我从未见殿下哭过,突然觉得心跟着揪成一团,恨不得以身相替,或者去闯刀山火海,只要殿下开心。”
是了,我与他之间,正隔着一片刀山火海。
“你好好的,我一直开心。”我总算控制好情绪,心境平和下来。
先前在大皇兄府里,情绪就起伏汹涌,压在心里,直喘不过气来,如今哭了一场,觉得好多了。
“不许告诉别人今日发生的事!”
“遵旨。”
“殿下,我学了几个笑话,要不要听?”
“你讲。”
去掉第一次彼此印象都不好的见面,第二次在湖中时,我问他会不会讲笑话,他说不会,现在会了。
“从前有个人擅长放屁,有一日去铁匠铺打铁锛,连放十多个屁,铁匠铺的老板说,你要是能连放一百个,我就把铁锛免费给你。那个人就放了,临走时又多放了几个,便对老板说,这几个能不能换一把钉子?”
大风吹过,同行人静默。
“我之前吹的那几下,能不能换把钉子?”我问王大力。
“不能换钉子,可以换这个。”
王大力解下他的佩玉,放在我手里。
“殿下若有事,只管使唤微臣。”
“玉质地坚硬,色泽莹美,正如我对殿下的心意。”
“我不喜欢配玉,你自己收着吧。”我又重新把玉挂在他的腰间。
“殿下既不喜玉佩,我欠殿下一物,以后殿下想到了,就与我说。”
“好。”
王大力极有耐心,也十分温和。
虽是谦谦君子的品格,却有叱咤疆场之锐。
我轻叹一声,望着远方的宫墙。
“再不回去,宫中就落锁了。”
“我送殿下回去。”
回华翎宫时天色已晚,十二等在那里,冲我眨眼睛。
“哟,这是被哪个小妖精勾去了,怎么这个时辰才回来?”
“可怜我一腔真心,那郎君却这样负我,教我心碎成雪……”
“被大力妖精勾去了。”
回宫路上,我彻底平静下来。好好的活人难道能被一纸婚约难死?
在王大力心里,必然有比婚约更重要的事,我心里同样有。
能嫁就嫁,不能嫁,我自有活法,难道女子不嫁人就会死?好男儿为国为民,他亦不会被儿女情长绊住。
这时候已能与十二如常谈笑。
“上回说要看的灯,十一姐还没给我看,对了,这镯子水头极好,以前没见姐姐戴过,是不是从那大力妖精手里弄来的?”
“老老实实看灯。”
“哼,臭女人。”十二鼻子朝天,作出一副不屑的表情。
流光溢彩的宫灯很快收买了十二的心。
“哪儿有卖的?我也想要一盏。”
“大力妖精自己做的。”
“啧啧啧……”十二摇头感慨着,最后又拍拍我的肩膀,笑道:
“把你养到这么大,终于能看到你出嫁,我心中甚慰啊……”
也许是最近谢临徽让十二飘了,她的戏越来越多,不搭戏台子,就能开腔。
“对了,上次那老鼠是怎么回事?”我试图转移话题。
“临徽哥哥送给小熤的玩具罢了,用机关术做的,上了发条就能自己跑,有趣得很。知道我怕老鼠,临徽哥哥连连道歉,最后做了一只会飞的小鸟送我,我不敢让它飞高了,怕找不见。”
“那倒真是很有趣,我下次找几本书看看。”
“十一姐,你要是喜欢这个,我就让临徽哥哥借几本书你。”
“只是一时提起兴趣罢了。”
“所以说你想不想看?”十二问。
“想。我誊抄一下,就还给谢世子。”
“呵,女人就是口是心非。”十二冷哼一声,又得意道:
“你看看,谁才是对你最好的?那大力妖精虽然又美又媚,哪比得上我这样善解人意体贴入微?”
“噗……”
我真要被十二笑死了,连连作揖,道:
“我晓得了,燕国的十二公主对我最好,待小人高中状元,立刻求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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