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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熬一熬喝了就行。
乔花宁到上半夜到家时,困得不行了。
刚进堂屋,就听见左侧屋子里传来嚎啕声——
“我饿了!我要吃馍馍!我要喝麦乳精!我饿了!”
乔花宁看见一个十多岁的小男孩,躺在床上,瞪着轱辘大的眼睛,下巴尖尖的,除了双手,身子都动不了。
很瘦,嗓门很大。
“我饿了!”他偏过头,瞪着乔花宁:“吃,我要吃!”
乔花宁靠在门边,沙哑着道:“你看我好不好吃。”
乔远顿了下,嚎叫起来:“臭小乔!你臭!我不吃你!”
“但我看你挺好吃的。”乔花宁走过去,将地下的衣服拎起来:“你让我尝一口。”
乔远在她布满血丝的目光下,渐渐闭嘴了。
乔远今年十三岁,三年前贪玩,从山上摔下来了,摔成半身不遂。
别人遭此重创多半沉默寡言,但他不是,他比谁都能折腾,偏爱折腾乔花宁,什么缺德事都干过。
别看他只有一张嘴厉害,但谁叫乔母是个重男轻女的呢?
罪都叫乔花宁遭了。
在假千金归来后,更是一口一个亲姐姐的奉承,叫乔花宁给假千金当牛做马。
想到这里,乔花宁冷笑一声。
“哎呦,乖宝,水在烧了!”乔母匆匆赶来,将人抱在怀里哄着。
“我不要你烧的,我要臭小乔烧的水!让她烧!”
乔母闻言,看向衣服皱巴巴,满脸疲惫,刚从地里回来的乔花宁。
犁地可是力气活,就是乔母去干,也会累得够呛。
乔母眼里闪过心虚,立刻呵斥乔花宁:“还站着干嘛?听不见你弟弟说了啥?耳朵白长了?”
乔花宁淡定的撂下话:“等着。”正愁没借口煎药呢。
她去厨房,撸起袖子,先将自己的中药煎了,一股子苦涩的药味飘出来,她面不改色的喝了。
喝下去后,冰凉的手脚渐渐变暖。
麦乳精是村长家送给她补身体的,她给谁都不会给乔远喝。
她端着黑漆漆的药水进了房间。
乔远动了动鼻子,凶狠道:“麦乳精不是这个味,娘,她拿老鼠屎给我喝!”
乔母安慰乔远,对乔花宁道:“你弄得什么东西?!这么臭。”
乔花宁在乔母发怒前,唉声叹气道:“小弟,你不知道也不怪你,谁让你是我小弟呢,实话告诉你,里面放了人参。”
乔母愣了下。
高远有人撑腰,尖锐道:“她承认了,她往里面放人参臭我!娘你打她!”
“你又说错了。”乔花宁搅了搅粥,恶魔微笑:“人参是补身体的,大补,不然人参为什么贵,为什么研究员种它?就是对人好嘛。”
乔母听到这里,明白自己误会乔花宁了,她对乔远道:“这人参是好东西,你偶尔吃点没事,你姐是为了你好。别娇气。”
乔花宁适时将粥递过去,看着乔母亲手摁着乔远,逼着他喝下去。
乔远一边挣扎,一边被迫咽下去,黑色药汁苦进了心里。
喝完后,他看乔花宁的眼神里,带着怨恨。
乔花宁,乔花宁她变坏了!
在乔远怒视的目光里,她慢悠悠的想,乔远慕强,假千金来了他就攀附假千金。
但瘫痪的恶童能有什么威力,她不但要把他治的站起来,还要他好好和假千金生活。
假千金也不是好对付的,想必两人会相处的很好。
接下来几天,乔花宁往卫生院跑了几次,借来几本中医书。
上午往山上钻,照顾小人参,小人参也很给力,在人参精的照料下一天一个样。
下午乔花宁就采集药草,回来研磨搓成各种药丸,补气丹、七天丸、玄精丹……方便自己日后携带。
乔母原想打发乔花宁去田里拔草,可又见她专心制药扎针,又歇了心思。
乔远的病,远近的大医院都看过了,都说救不了。
摔坏了脊椎,除非神仙来了,否则谁都没辙。
乔母拿着乔花宁熬的药去卫生院问了,确定没问题,才放任乔花宁折腾。
这倒苦了乔远,喝一次两次还成,连续喝半个月,他闻到药味就反射性的想呕吐。
再看乔花宁灌完毒药后,还拿针扎他,乔远的目光就从怨恨变成了畏惧。
再凶猛的老鹰也能被熬死,更何况是徒有其表的乔远呢。
乔花宁单手将人掀翻了,眼神专注的盯着他背后的穴位,念叨着:“别动啊,乱动给你扎脑瘫了。”
乔远抱着自己的头,脸埋在枕头里直呜呜。
乔花宁捻着银针,这针还是上次医生送她的,用着不是很称手,她想换套熟悉的金针。
“小腿感觉如何?”
“呜呜呜。”
“好好说话!”
乔远一抖,觉得全世界都不爱他了,乔母看见他受苦,都躲得远远的。
“酸胀,还有点蚂蚁咬的麻……”
说到这里,乔远声音一顿,立刻抬起头,神色狂喜道:“我小腿,小腿有感觉了!!”
他虽然是个孩子,但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医生说他这辈子只能这样了,他知道,一开始也觉得没什么。
可躺了一年,背后老是长褥疮,又疼又养,反复感染,娘也忍不住嫌弃抱怨他是个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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