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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宫宴上,侍宴时,晋国、秦国和陈国三位公子看公子彻的眼神都变了。
“邵姬很甜美吧?”
晋国公子趁着公子彻盯着邵蓉蓉背影出神时,见针插缝过来推了他一下,将他手边刚舀好给邵蓉蓉的汤羹撒了出来。
“她左腰处那颗红痣很迷人是吧?哦,小腹上和心口处也有,你都舔过了吧?”
公子彻手里一用力,陶盘被他捏碎了一角,锋利的陶片划破了他掌心,腥烫的血流了出来。
旁边的秦国公子和陈国公子看见了,也凑过来小声地挑衅。
“邵姬怎么可能让他这种血统卑贱的人碰?不用脑子想也知道。”
“说好听些是萧宫正扶起来的前朝傀儡太子,难听些,不过是前朝帝天子在宫外一时兴起同家奴野`合所生的小奴隶,给太子端洗脚水的人,胳膊上还烙着奴隶印,一辈子都是奴隶,怎么大逆不道弑主后反倒占便宜了...”
体内流着卑贱的血、母亲是奴隶、一辈子都是奴隶...
这些话姬彻听了不下数百遍,在他被萧狗拿捏住,被迫坐上太子的位置时,在他被利用完,一朝被扔进兽窟当兽奴时...
那些人不管他坐在高位还是被踩在泥里,嘴里依旧没有放过他。
因为对他们而言,一个家奴胆敢弑主坐了主人的位置,被别的奴隶看了去,势必引起非常严重的后果,势必,会引起这个社会上大多人的反骨。
一如他姬彻,一如一朝覆灭周朝的萧宫正。
然而,他们口中拥有最纯正矜贵血统的,充国夏阳侯的女儿邵姬,从夏朝起邵氏就是鼎盛大族,祖上多代拥有大夏皇室最纯血统,虽说已经传了好几十代,但邵氏一族向来都与大族联姻,像邵蓉蓉的母亲据说就是伏羲族的后人,矜贵无比。
曾经大周帝天子因为忌惮夏阳侯小辈这一族的血统,下令让夏阳侯把还是雏`女之身的女儿送进帝台来,一方面想试探夏阳侯的忠心,另一方面是,皇族只有与最矜贵纯正的血统联姻,才能把江山握得更牢固。
所以,邵蓉蓉自幼便被父亲关起来栽培,还没到年纪就送进帝台来了。
但是,那所谓血统高贵的邵氏女,如今还不是背叛了邵氏族人,投靠在奸贼膝下当起了义女,朝朝风花雪月,风流快活得不得了?
殷京内大部分士族世家对邵蓉蓉唾弃得不得了,骂她给邵氏族人丢尽颜脸,甘俯身给贱奴当狗。
当初邵蓉蓉进来帝台是给大周天子娥皇女英当后的,当时的帝后也是她邵氏的人,是她亲姑母,只因她母族血统矜贵,周天子才又把她要了过来,同自家姑母一块当姐妹。
所以当年邵蓉蓉从兽笼里将奄奄一息的姬彻拖回府时,被殷京的人骂了个彻头。
说她放`浪形`骸得...连继子都不放过。
只有姬彻自己知道,邵蓉蓉当年把他捡回来后,一直没有碰过他。
当然不会是因为妖女还有廉耻或者良心。
大概是...放`荡如她,也还是会嫌弃他的血卑贱,怕玷`污了自己吧...
换在平时的话,姬彻大概咬咬牙就忍过去了,但经历完昨晚的事情,他看向邵蓉蓉的眸色变得更深,胸腔内勉强抑压着,嗅出了一丝血腥。
此时坐在邵蓉蓉旁边的是名冠五十六国的楚国公子卫凛,公子凛弱冠之年就已经博古通今,以才华名震中原诸国。
加之其血统也是不折不扣的清源大族,父族母族渊源虽然不及邵蓉蓉,但到底也是夏朝时期名儒之后,世代显赫,也是非常难得的正统血脉。若然邵蓉蓉不是被送来帝台,夏阳侯指定的女婿,大概就是这位公子凛。
血统如此高贵纯正的卫凛,同卑贱得低到泥地里的姬彻一对比,就显得他像是烂在墙角布满苔藓的污泥,即便强行给盖上前朝帝太子的外衣,也难掩他的丑陋和自惭形秽。
看着前方两人并肩同坐一席,衣袂相触,肩膀偶尔相碰,姬彻胸腔里的怒火和酸意抑都抑不住。
台上丝竹声不绝于耳,被迫穿上透薄衣料的宫女捧上琳琅满目的菜肴,逐一呈上桌。
在主席上搂了一堆美人,醉醺醺笑着的,便是阉`狗萧正德。
台下两旁的臣子被舞娘挨贴着,正襟危坐,人人敢怒不敢言。
萧正德醉眼迷离地朝邵蓉蓉那一席一指,面醉心不醉道:“蓉蓉啊,你旁边这小白脸新来的吧?怎么不懂伺候?”
邵蓉蓉听完,游刃有余地笑了,边笑着边抬起纤臂勾住卫凛的脖子,用手由上往下抚摸卫凛的脸,笑倒在他怀里。
卫凛立马恭谨地持匕给邵蓉蓉削了一块黄牛肉,含在了嘴边。
邵蓉蓉笑得妖娆地攀附上去,用宽大的袖子遮盖住二人的脸,袖子再次放下时,那块黄牛肉便到了妖女唇边。
萧正德高举青铜觥哈哈大笑起来:“众卿看见没?就要像她那么玩才尽兴,懂吗?”
席上众臣依旧低垂着头,不敢言语。
萧正德托着头不耐地敲击案几,拖长的调子阴阳怪气的,“没看清楚吗?那么...那个谁,你再伺候一遍蓉蓉,给大家看看。”
他的手指正正指着邵蓉蓉身后的姬彻。
“让你们原来的太子殿下来示范一下,伺候人是怎么个伺候法。”
姬彻目光一凛。
这时席中有个老臣忍不住跳出来拍案:“他不是帝太子!!他只是个弑杀主人的贱奴!他不配!他甚至不配冠上姬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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