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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宦小安从天子寝宫拖出一具死状凄惨的尸首,摇头叹气地命人好生回去同永安伯交代此事,定然要给个满意处理,不得叫那些真心归顺大周的诸侯国寒心。
当年在妖女邵姬帐中受尽冷眼和屈辱爬出来的姬彻,在鹿野困战事变中一举反击,围剿帝台,歼灭逆贼,自己登基为帝天子后,他便下旨宣告天下去掉了“姬”姓,和前周帝天子脱离关系。
当时小安已经跟在他身边打点事情了,当他问到新天子要给自己取何姓氏时,天子没由来恍惚了半瞬,随即沉声道:“慕容,给孤下旨,即刻起更改国姓为慕容。”
小安当时觉得古怪极了,复姓不是没有听过,像是申屠、澹台、闾丘、万俟、亓官,大多以地名或者标志性名称起姓,可这“慕容”...总感觉怎么听怎么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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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边境毗邻鬼方不足二十里的三不管地带里,有一片用泥巴烂木枝搭建起来的半地穴式草屋群,这里芸集了从鬼方、土方和羌方逃过来未开化的人。
起先大家都是住在洞穴里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身上披兽皮,用石器戟狩猎。直到几年前从大周边境来了一位身上穿轻便麻织物的中年女人。
这个中年女人当时身边还带着一个昏迷的年轻女子,那年轻女子身上的衣物比中年女人穿的还好看百倍。
中年女人到了这里后,开始指挥这些未开化的人替她做事,凿穴起建半地穴式草屋,教他们烧制陶器,织布缝衣,烧制器皿烹调。
经过中年女人好几年的□□,那些未开化的人渐渐学会了说大周的雅言,听女人经常说着不远处席卷黄沙那堵高墙内的事情,渐渐对进城生活产生了希冀。
这一天,女人如常将屋里昏迷了好几年的年轻女郎拖出来晒太阳,并且掏出帛巾细细给女郎擦手擦脸,展示那些从她身上得来的华丽荆钗。
“你们看看,这位女郎以前是一户大户人家的女奴,后来她摔下悬崖醒不过来,主人家才以低价卖给了我。你们看看她身上穿的、戴的,是不是相当华丽呀?”
说着她给一旁一堆年轻女子展示一枚玉凤簪,看得那些脸上有古怪图腾的女子眼睛发亮。
“还有这个,这个叫金臂钏,戴在手臂处的。”
英娘给昏迷中的邵蓉蓉梳了一个精美的叠云髻,给簪上各种各样的饰物,尽量还原当年她在悬崖下捡到她时的发式。
“反正啊,我英娘从不打逛语,去了大周,即便是当奴隶,也够让你们从主人手指缝分得佳肴美衣,听话些,至少吃穿不愁的。”
英娘当初捡了这些野人培养数年,也不是白捡的,她打算培养了送去大周卖了当奴隶,趁机大赚一笔。
而这也是她当初捡邵蓉蓉的原因,英娘她以前是当医巫的,她见邵蓉蓉还有一息尚存,察看了她身体,除了被树枝划破的伤口外,没有发现任何烙印标记奴隶的印记,想着此女容貌不俗,要是救回来卖出去,定能大赚一笔。
时下不少士大夫专门高价买进一些貌美女奴供床`笫间享乐用的,越貌美给出的价越高,所以英娘才会带在身边悉心医治了数载。
“哎,生意有盈亏乃正常,英娘如今不盼着能把你卖钱,可你倒是醒一醒啊,给你治了这些年日夜对着,都对出感情了,好歹你醒来瞧我一眼啊。”
那天英娘背上邵蓉蓉到城墙下开市,对方一下子要买进百十个奴隶,可把英娘乐坏了。
“官爷啊,我这些人能挑能抬,可能干啦!价格可不能低呐!”
“我们不需要能挑能抬,只要是活的就行。你背着的这个,也卖给我们吧。”腰间配青铜刀的大汉说着就要来解英娘身上的背带。
英娘一听他说的话,立马警戒了起来,皱着眉背起邵蓉蓉往后退。
“这个现在不能卖,对了,你们买的这些奴隶是做什么用的?”
大汉将一袋贝币塞进英娘怀里,不耐道:“收了钱,人就是我们的,要怎么用,你管不着。”
大汉说着就命人押着买来的奴隶进城了。
大汉走后,英娘蹙眉数了数袋里的贝币数目,发现少了许多,她暗骂一声“鼠贼”,忿忿地背着邵蓉蓉回去了。
后来英娘越想越气不过,决定再次背上邵蓉蓉去跟那些人论一论,论不过骂骂人出气也好。
可在这时候,虞国永安伯竟亲自遣人到英娘的草屋群造访,说是想跟她谈一笔生意。
英娘同永安伯谈话的时候,邵蓉蓉就躺在一帘之隔的屋内。
永安伯给英娘补足了贝币,并且给她开出一个相当诱人的价格,要买走她屋里的女郎。
“不...不卖的...她不卖的,她是我闺女。”英娘听到永安伯给的价格,狠狠地心动了,但是一想到他们那天说的,买回去的奴隶只要是“活的”就行,这又让她却步了。
永安伯笑了:“你放心,这位女郎我们买回去另有用处,并非作祭祀用的。”
英娘反应过来了,惊道:“你们那天从我手里买去的那些奴隶...被你们用作祭祀了?都宰了??祭祀什么用得着这么多奴隶??”
永安伯不欲在这话题上与她多说,只得绕回来,“再加一倍的价,把她卖给我,你若是不放心可以跟着一块来,这位女郎我要把她包装成是我们虞国的礼物,送进帝台侍奉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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